【周深】重回初遇01(3)

“莉莉……”周深布满皱纹的眼角处出现一条闪亮的泪痕，“你……在那边还好吗，”他小声且含糊地说着：“我很想你……”
今夜梦里又见到了父母，已经不会再让他过于难受了。当年是沈莉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挨过了那两段难熬的日子。又过去了这么些年，他已经能释怀了。
但是，她，他还是不行。
虽然已经过去四年半还要多了，在沈莉过世之后儿子就把他接过去一起住，孙子和孙女也一直希望能陪伴他走出来。
但他，走不出去。
周深盼了好久才终于盼到一次沈莉入梦来，他在心里一次次地复刻刚刚梦境里沈莉的一切：她的声音，她的语气，她拍他后背时的动作，他搂住她时怀里的安稳……
只不过，不管多努力地想抓住手中的沙都没有任何用处。这一次梦里的记忆也注定会被时间不断冲淡，而下一次再梦见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应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从沈莉走了之后，周深常常会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他明明之前还是一个特别爱说爱笑的“小老头”，也会偷偷和沈莉开玩笑：“以前一帮人里就我最矮，现在终于可以看着他们缩水向我靠齐啦哈哈哈哈！”
可沈莉的离开，就仿佛是秋末的一场大雨一样。如果没有这场大雨，树木就可以假装冬天不会到来似的依然翠绿挺拔。但这场雨下过之后，满树的树叶一夜之间就变黄了，开始不断凋落。
他的嗓子已经不能支撑那么高难度高水准的演唱了，听力也退化的越来越厉害。这几年他变沉默了很多，日常生活里做得最多的就是听音乐，以及翻看和沈莉有关的那些东西。
“爸，你醒了？”陪护床上的周礼星醒了过来，发现周深半坐着靠在床头。他起身到周深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想劝他躺下。
“我，梦见莉莉了……”周深说完就缓缓顺着儿子扶着的动作躺下了。
“……是吗，”快五十岁的周礼星这一瞬间也忍不住眼热，一下子百感交集的他必须在动作之间遮掩了一下情绪才能接着说出话来：“我妈她……看起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