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莺不再歌唱》(2)

副官努力催动不断冒出血泡的喉头，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血泡破裂的声音被挤出唇瓣：“局长，您一定要，活下去。”
“啊——！”局长在一声惨叫中从噩梦之中惊醒，意识渐渐回笼，被冷汗浸湿的制服贴在身上黏腻的难受。办公椅略显坚硬的触感唤回了刚从梦魇中挣脱出来的神智，局长惊魂未定地环视四周，是熟悉的办公室。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局长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呢喃道：“我又梦见你了，夜莺。你可，真是狠心啊。为什么，不带我走。”局长身体后仰，整个人靠在了办公椅的靠背上，仰着头缓缓闭上眼，那次任务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脑海之中。
没有死役的阻拦，也没有至今为止所经历过的黑环带给局长的精神压力，更没有幻觉，局长带着禁闭者们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来到了内海大爆炸的最中心。过分顺利的行程让海拉得意忘形，赫卡蒂却敏感地发现了局长蹙起的眉头。赫卡蒂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异变突起，诡异的赤红色光环一张一收之后，一行三人已经失去意识昏倒在地。远在MBCC掌控局面的夜莺，从监控画面之中看到了晕过去的局长，顿时失了冷静，挂断通讯申请的动作有着同兰利一样的潇洒，甩开了一众阻拦她的人，径自驱车冲向了内海的方向。

当夜莺赶到现场时，海拉和赫卡蒂已经清醒了过来。在询问过二人之后夜莺做出了判断，这二人只是因为从枷锁传来的巨大精神冲击才晕了过去，真正危险的只有局长。夜莺小心翼翼地接近局长，原本躺倒在地的局长已经变成了跪地弯腰的姿势，垂着头看不清是否已经清醒。在夜莺蹲下身去，将手轻轻搭在局长肩膀上时，海拉和赫卡蒂看到了他们曾见过的、局长最恐怖的一面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原本跪在地上的局长突然暴起攻击，扼住夜莺的喉咙将其死死压在了地上，那双温柔的银灰色瞳孔在此刻变成了散发着愤怒与疯狂赤红色，高高举起的右拳上包裹着一层赤红色的尖刺，手腕上的枷锁散发着妖异的暗红色。
“说！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副官！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禁闭者！为什么说我是个残次品！说啊！你说啊！”伴随着局长变了声线的怒吼，裹着尖刺的右拳一拳比一拳更重地落在了副官身上。鲜血四溅，一道道伤口出现在了副官身上，但那把食指已经扣在扳机上的配枪，枪口始终没有对准局长的要害。一声声“局长”的呼唤夹杂在被击打的声音和受痛闷哼的声音中，忠诚的副官坚信她的局长可以靠自己走出幻觉回到现实。在夜莺掏出异方晶按在局长左胸口处的同时，赤红色的尖刺穿透了副官白皙的脖颈，切断了夜莺发出动听声音的喉咙。局长的眼前，一直被自己扼住喉咙一拳拳殴打但面不改色诡异笑着的雨衣男渐渐消散，模糊的视野再次清晰时手下的人已经变成了满脸是血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