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d Of The World(2)

“长官。”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兰利迅速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四下环视一圈后却没发现那个声音的主人的身影。“我是想那个新人了吗？”兰利笑着摇摇头想道。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礼帽重新戴好，兰利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带上从不离手的手杖后，在高跟皮靴和手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中离开了第九机关。
高跟皮靴和手杖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MBCC空旷的走廊里，兰利对一向充斥着吵闹声响的禁闭室走廊变得如此安静感到了疑惑，但想了想现在是临近凌晨三点的深夜后打消了自己的疑惑。一贯视觉敏锐、观察细致入微的特务头子忽视了蒙上一层灰的墙壁和挂在墙角的蛛网，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径自走向局长办公室的方向。抬手推开并没用门禁上锁的办公室的门，兰利边笑骂着局长毫无警惕性，边迈步走进了没开灯的办公室里，摸着黑凭记忆摸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开了灯。兰利随手将手杖和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迈步略过办公桌走进内侧的休息室内。一台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手磨咖啡机躺在靠墙的长桌上，走到桌前的兰利发现机器和桌上摆着的一整套用具都落了灰，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新人，我不在就不喝手磨咖啡了，天天抱着她那个劣质的速溶咖啡提神续命。”兰利动手洗刷着落灰的用具，嘴角挂着放松的笑容自言自语着，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捧着自己递过去的手磨咖啡的新人倔强地说着自己的歪理——“手磨咖啡和速溶咖啡本质上都是咖啡，我喝咖啡只是为了提神续命，能省下来时间多干点正事不是更合长官的心意嘛？

”那时自己说了什么来着？兰利洗刷干净了用具也擦净了机器，手上动作熟练地开始制作手磨咖啡，努力回想着那时的情景。是了，那时自己笑着用手杖轻轻敲了敲新人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向她强调劳逸结合的重要性。那时新人还反驳了自己，说自己这个上司都在各种加班，她这个下属怎么敢休息。将杯子放在机器的出水口下，等着磨好的咖啡在热水的冲泡下流出，兰利在等待的间隙回想起来，那时自己半强迫地把新人从那堆文件里拽了出来，从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制作咖啡。兰利回想到自己看到了新人藏在发丝下通红的耳朵时，开怀的笑了起来，伸手从机器下端走接满杯子的热腾腾的咖啡，转身走出了休息室。习惯性地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到了办公桌内侧属于新人的那边后，兰利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异样——办公桌上空无一物，甚至在桌面上还蒙上了一层灰尘。绿眸带着迷茫在办公室中搜寻着心中所想之人的身影，直到兰利看到了墙上那张她与局长的合影后，被压抑了足足三个月的悲痛与那些被刻意忽略的记忆瞬间涌入了脑海之中，灼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兰利的双颊。
她想起来了，新人早就已经牺牲了。是为了她，与她所热爱的这座城市。兰利绕过办公桌坐到了局长曾经的位置上，背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对局长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