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六十五）(3)

但无眼法师清楚，一切都在伍六七自己的选择。那是一条必死的路，但却不一定是一个坏的结局。
宿命尽断，因果全消。破后而立，方可重生。
神墓之上，赤红的云堆积在一起，远远望去，仿佛末日的前夕。
梅花十三从未见过师父那样失态，在她的记忆里，师父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露出情绪波动。
师父是一个绝对镇定的执棋人，他清醒而冷静。布下的每一步路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失态如此。
师父对于湛凰很重要这一点，梅花十三早已明了，可湛凰对于师父而言，原来也是无比重要的人吗？师父从未表现过对任何人的在意，许多时候，梅花十三觉得师父反而更像神明。无欲无求，无爱无憎。仿佛脱离人世的存在。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师父原本和那位青鸾帝就是同一个人。我的诅咒赋予了他不老的力量，剥夺了他所有的情感，现在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阵法中的邪神懒洋洋地开口，他欣赏着青凤几近崩溃的表情，浑然没有身陷阵法的紧迫。

“不过看样子他已经解开诅咒了，真没想到，就算过了这么久，那个女人竟然还真愿意为你落个魂飞魄撒的下场，真是蠢。”
“她不是蠢女人。”
青凤从地上站起来握住长刀，一时间阵法中的青光大盛，锁链也将邪神缠得更紧。
梅花十三清楚地看到青凤眼中的杀意，那是最纯粹，最浓郁的恨。那只玉石一般的眼睛里第一次盛满了这样的感情。
“青凤，想起来被自己遗忘了数千年的妻子的滋味如何呢？千年前她为了救你而死，如今亦然。青凤，这份感情你又如何偿还呢？还有你的徒儿，两世的师徒情，都抵不过你的一片野心，这些你又怎么偿还？”
他说着，嘲讽地看着梅花十三与青凤，见两人不语，他笑得更加邪恶。
“你根本还不起，因为人类无论过了多久，都永远无法直视自己的本心。你自诩聪明，却还是被那个白衣女人耍得团团转。你认为感情是软肋，那此刻你又为何痛苦。你利用你的徒儿来杀我，可又为何自己送死拦住我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