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为你的眼泪》序章试读(2)

「好久不见，清水」
我也用力地和他抱在一起，拍了拍他那已经发福了的侧腹。
清水终于是松开了我，眼神悠扬地说着。
「在那之后，已经过去四年了呢」
「嗯，已经，四年了呢……」
一想到那些已然逝去的漫长时光，我的眼中便泪光闪闪。
清水坐到了小型船带棚顶的操控席上。我把行李箱当作椅子，坐在他的身后，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装有易碎品的箱子。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船开动了。深蓝色的大海反射着有些沉重的金属光泽，我们在白沫飞溅中向前驶去。随着距离的渐渐远去，港口失去了轮廓，在地平线上被拉成了一条细线，取而代之的是雄伟的阿武隈高地，它的棱线呈黑色波浪状。
约莫四十分钟的航程之后，船停了下来。周围空无一物，唯独那浩瀚无垠的大海向着四周延伸。我们通过手机的GPS确认了一下经纬度。
北纬37°.49.99′，东经141°.9.41′。
跟我们事先向福岛渔连询问的地点完全一致。（注：福岛县渔业协会联合会）
我们开始做潜水的准备。穿上潜水服、带上面罩、装上脚蹼、背上氧气瓶。为了今天，我不久前才特地在冲绳考到了开放水域进阶潜水员资格证。老手清水为我检查着装备。

他大胆地潜入了海里。这让我想起了游泳课。小时候，清水就是第一个跳进泳池里面的人。他宛若天使般大胆。而另一边，我如同恶魔般细心，或者说只是单纯的胆子小。我从脚尖开始缓缓入水，水温虽然比我想象中要高一些，但瘦弱的我还是顿时发起了抖。清水游到我旁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吧，小云？我看你嘴唇都已经发紫了」
「诶，就已经发紫了吗？」我的身子虚弱得让我自己都觉得丢人。「不过应该没事的」
即便隔着泳镜，我也还是读出了清水脸上怀疑的神色。
「那就出发吧。我先往下潜，你跟在我后面」
清水叼着调节器，动作优美地潜了下去。我则笨拙地跟在他身后。
深蓝色的世界——
涟漪因为水面的阻隔而逐渐远去，唯独呼吸声以及呼出来的气泡声变得格外明显。
我跟着已经往下潜了五米的清水，离开了闪烁着斑驳光影的海面。往下潜了一米，我做了第三次耳压平衡。第一次是入水的时候，第二次是开始潜水之后。
由于天气阴沉，海里的视野比较糟糕。我看不见鱼的身影。唯独不断下潜的清水像是一条巨大的褐石斑鱼。在看不见他的担忧驱使下，我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那袅袅升腾的银白色泡沫。就像是跟随着月光下的小石头回家的汉赛尔与格莱特。（注：《汉赛尔与格莱特》是收录于《格林童话》中的一则童话寓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