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12)

这么一看，似乎重新回到了16世纪的大航海时代。
只不过，因为星球之间隔着漫长的距离，人与人之间也更加疏远，道德约束力变得微乎其微，现在的人，会变得比以前更重利益，也更加自私。
严冬想起联合国解组前，末任秘书长苏利文的最后一次演讲。
当聚光灯照在苏的脸上时，他冷峻地笑了。
你们以为，只要走出地球，问题就解决了吗？不，问题永远没有解决，人类不过是进入了一个更大的鱼缸罢了。
十二、
严冬回家了。
没有带走那尾鱼。
和田教授交谈时，那鱼始终坚持不懈地扭动着身体，用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干涸的木桶。
这让严冬莫名地想起海明威笔下的那个老年的古巴渔夫。
“你小子还挺能挑的。”田教授笑道，“这鱼精神足，有气力，肉也鲜，带回去炖个汤吧，趁年轻的时候好好补补。”

田教授离开后，严冬提起桶来，将鱼“哗啦”倒回了池塘，拎着空桶回家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理想是否错了。
大环境如此，他一个人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星辰大海就在身后，何苦要躺在木桶里苦苦挣扎？
可严冬心里又始终有一根刺。
最近几日，他时常失眠。
好不容易睡着，又总是做同一个梦。
十三、
本来约好了下午4点见面，可是早上8点的时候，老式的门铃就响了。
严冬趿拉着拖鞋，打着哈欠打开门，看到林晓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Surprise！”女孩甜甜地笑着，一下扑进了他的怀中。
严冬抱着她粗笨的宇航服，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陌生的船舱气息、火星尘土的味道。忽而间，近几日纷乱的心绪一下子安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