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雪(2)

晚上我去给他送热水，他看着我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得出他的意思，便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给他上药。
他仍然是盯着我，烛火闪烁着，在他脸上映出的光也跟着跳动，“男女授受不亲，你愿意帮我自然是好事，但可别往外乱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下，“你放心，你其实是男的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他明显有被我给吓到，肯定是没料到我能识破，表情变了好几变，最后泄气地坐下来，有些不耐烦地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他脱了衣服，把装药粉的瓷瓶塞到我手里，即便是在夜晚，我也觉得他身上真的好白，就像那冬天的雪，就像我手中的瓷瓶，甚至摸上去的触感都与这二者有几分相似，泛着凉意，却又十足光滑，那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肤若凝脂。

或许是我一直没说话，他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叫我快点回答。
“……你坐着的时候，腿是岔着的，一般不会有姑娘那么坐，而且你手上还有茧子，姑娘家的手上可不会有。”
“你怎么知道姑娘家手上就不会有茧子？”他拿衣服擦了擦脸，原本眉间那一颗痣便被蹭得只剩下一道红痕，细长的，淡淡的一条蔓延到他的脸颊，“你才见过多少姑娘的手？”
“……至少不会是你手上那几个位置。”
这会儿我才注意到他背后的伤口，狭长的一道从腰侧延续至肩胛骨，看着便有些骇人，也难怪他面色那么苍白，若是放在我身上，我或许早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