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努米底亚人

“喂，那边的奴隶，你的主人在哪儿？”
黑黄色的男人朝我笑，没有赶来迎接我，我只好自己走向他。
“你的主人不曾教过你，看见帝国军人时要表达敬意吗？”
那是个努米底亚人，他有一副被砂石打磨过的五官，身材不算高，却长着结实的四肢。男人用它廉价棕黄色蜜蜡般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我这自认为威风十足的行头，许久后才开口：“仅看衣冠不能判断的东西实在太多，难道衣冠楚楚便必然是贵族，衣不蔽体就一定是奴隶吗？”似乎它并非奴隶，而是一个异族自由民。我听罢，把脸撇向一边：“那么麻烦给点水喝，我实在渴得厉害！”
他将我带到屋后，递来一只系着粗麻绳的木桶，我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淡然地浅笑。我为自己打了一桶水，然后抱着桶喝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你的队伍呢？”他笑着问我。
我灌了一大口水下肚，没回答。
他依然保持那张笑脸：“是跟丢了？”
我这才把头转向一边，没劲地点了点头。
“你们任务是什么？”
“征服毛里塔尼亚的刁民——这不是秘密了。”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双目无神地望向一棵小树，树叶沙沙作响，好像风再大一些，就会从树枝上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