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瀚海（六）(3)

“我们彼此都有所隐瞒，所以是你先讲，还是我先讲？”刘子昭听着何敬的问题，吃饱喝足的他将包裹收拾了一下，“我想我要讲的故事应该比你少很多，就由我先说吧。”“何某洗耳恭听。”
“我自幼失去双亲，是正一门掌门收留了我，授我武功，教我习文，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师父才告诉我关于我爹娘的事情。
我爹是行脚商人，一直做着小买卖，虽然说不上大鱼大肉，但一家人的三餐是能保证的。后来同镇上有一户商人发了财，拉着一车的奇珍药材，赚得钵满盆满，我爹几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是去瀚海国做生意，瀚海国有中原稀缺的药材，价值千金的葡萄，虽然有茫茫沙漠阻隔，也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我爹跟我娘一合计，跟着一个商队就去了，也很顺利地带回来不少财富。再过半年，我爹老来得子，也就是我娘生下了我。
正常来说，我们一家应该是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爹娘双双无疾而终，曾经交好的人家立刻消失，那些来往的亲戚也闭门不见，很快我就沦为街头上要饭的小乞丐，直到我的师父四处云游，将我带回北华山。”
说到这里，刘子昭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在等待何敬的提问，“你父母去世的年龄，是不是四十岁？”“没错，师父告诉我，那户发财的商人也是一样的遭遇，因为当时同在西域的察汗国跟朝廷在边境上有摩擦，西域产出的葡萄等物品既难买，也买不起，于是大家就想着去更遥远的瀚海国做买卖，去瀚海国的商人旅客远比以前多，四十岁就死亡的事情也频频出现，渐渐的，大部分商队取消了去瀚海国的生意，师父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可怕且异常的情况。”

“那你这些年，搜集到了什么信息？”“这四年我走访了许多曾去过瀚海国的人，记录他们吃过什么东西，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我起初的猜想是饮食风水问题，瀚海国的气候水土与中原相差甚大，例如西南的藤甲人饮用当地的桃花潭水强健身体，外地人饮用了就会肠胃绞痛而死，但我调查了很久，没有找到类似的食物。
我又想他们是不是去过什么地方，可统计下来的结果没有让我找到哪个比较可疑的地方，商队的人都是去做生意，大家活动的范围基本上都是各个交易场所，就是城中的寺庙也很少有人到访。
至于第三个方向，我更是找不到什么有效的线索，直到两年前，我才注意到一个被我遗漏的重要线索，我一直以为是胎记的东西，其实是后天形成的。”
刘子昭脱下上衣，露出右肩，一个红褐色的圆圈加竖杠的图案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来，何炅点了点头，也脱下自己的上衣，同样的印记出现在同样的位置。
“一般人不会给别人展示自己的身体，我得以看到别人身上的印记，是因为我遇到一个跟我有着同样命运的男孩，双亲已故，家徒四壁，沿街乞讨，我带着他去清洗身上的污秽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肩上也有同样的印记，这种印记边界清晰，图案样式也比较特别，我觉得不可能是同样的胎记，应该是瀚海国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