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胜天和丽珠的短文•除夕佳节 你在何处(2)

自古以来忠孝难全。他一生徘徊于情与孝之间，最终还是弃“情”选“孝”。既然这是自己的选择，又有何资格在这儿埋怨？今夕的孤独随影都是拜自己的愚孝所赐，是愚孝断送了自己的婚姻与幸福。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地怨恨自己。
不知不觉中，他已站在一家咖啡馆前，里面灯火阑珊，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了这里。往年，他和她散完步都会来这里小歇一会儿，喝喝咖啡。他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位服务员在值班，今晚是除夕佳节，人人都回家欢度除夕夜。他要了杯咖啡，他依然选择昔日的那个座位。然而凝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心中不由地一阵酸楚。她的影子总是无处不在，纵然这些回忆已成往事，却时刻触动着他的心。使他久久无法平复。就像这杯咖啡，苦中带甜。他感觉今晚的咖啡难以入喉，往日的醇香已不再，只觉满口的苦涩。这杯似乎是他一生中喝过的最苦的咖啡，没有之一。俨如他今晚的心情。
他掏出皮夹，里面藏着一张黑白的合影。一对青涩的容颜，正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丽珠，你在哪儿？你可知我在想你？”他抚爱着片中的她。她的笑总是那么地迷人、那么地温暖，像二月的阳光，温暖着他心，使他沉醉其中。年少时的梦已破碎，化为灰烬，青春岁月仍在他心中喧闹着、沸腾着。但是，曾经有多美好，而今便有多伤人。想到那张离婚协议书，他的心宛如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签下那份协议书的，只记得当时手颤抖不已，心中五味翻杂。

“胜天，难道，这就是我们当初想要的婚姻吗？”这句话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总在他的耳边回荡。当时，她说完便已泣不成声。他多想过去把她拥入怀中，同她痛痛快快哭一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是啊，既然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苦苦执着？痴恋着？曾经的山盟海誓，难道只是为了今夕的白首自相离？她是他今生最不愿伤害的人，然而他却伤她千百回。下笔以后，他们便是路人，最亲密的人却成了路人，路人，路人！人最怕的并不是情已尽，只怕情还深似海，却已回不去了，还有比这个更使人凄泣的了？一张白纸黑字断得了他与她的夫妻情，却真的断得了他与她之间的爱情？若能断得了，怎会有今夕这般的愁肠寸断？
一入相思深似海，只盼伊人来入梦。
写于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