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方 | 二 萧晚城 梦里不知身是客(10)

萧晚城飞扑到悬崖边，指尖从沈无隅的衣袖边划过，他大吼一声 “不——”，一块巨石从山腰滚落，他并不躲闪，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漫无边际的寂静与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亲切地呼唤他：“阿萧，快醒醒，阿萧。”
他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干净整洁的禅堂，方才的险境原来是梦。窗外传来阵阵鸟鸣，萧晚城望向窗外，大地不知何时已脱去银妆素裹，换上了杨柳黄金色、莺啼绿映红的春日景象。他心中纳罕，自己一睡竟然数月倏忽而过？不知中间有没有醒来过。沈无隅一袭梨花白衣守在榻前，此刻正眉头紧锁、忧虑地看着他。
“阿萧，你做恶梦了？瞧这满头大汗，刚刚嘴里还一直喊着胡话，可把我吓坏了。”

看着沈无隅细心用手帕为自己拭去额头的汗珠，萧晚城内心恍惚，师兄平时虽也待自己和善亲厚，可今日似乎又多了几分亲密温柔，他开口问道：
“我只记得喝了汤药便睡过去了，药仙的手术做完了？我这是.....好了么？”
沈无隅露出温暖的微笑，慢慢将他从卧榻上扶起，说道：“你自己过来看”。
萧晚城起身，周身并未有疼痛或不适，只感觉呼吸比以往顺畅许多，来到穿衣铜镜前，他盯着镜中身影，久久不能言语，流下两行热泪。镜中少年虽然瘦弱，但蜂腰削背，身姿挺拔轻盈。
沈无隅摸着他的头，柔声道：“阿萧受苦了，如今你脊背的骨骼恢复正常，师父说要教你武功刀法，你若努力修习有所精进，日后还要将秋水刀传于你呢。长风林的桃花开得正好，快走，我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