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极地航行】(2)

张极也在收东西，宿舍里都是衣服和背包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张极也愣怔了很久，抬眼去看左航的后脑勺。圆圆的，怪可爱。
“……我也和苏新皓去吧。”
“啊，怎么突然想去国外了？”
“没什么。欢乐谷我也去过了啊，去点不一样的地方。”
也对。
朱志鑫嘟囔着：“那你们去吧，我把张峻豪也拉上。”
左航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下意识抬头去看张极，却没想到对方也在看自己，慌张的低下了头，把背包拉链拉上：“……苏新皓说十八号走。重庆机场见。”
张极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也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洗脸盆在行李箱上用绳子绑牢，然后抬头道：“还有好几天。”
“……嗯？”
“回去看我妈吗？”
死一般的沉默。
他并不确定左父会不会欢迎他的回来。如果他是父亲，应该是不会欢迎的，可能还会时不时忘记儿子已经毕业了。
两人沉默着走出了学校大门，在即将分道扬镳时，左航却朝着张极叫了一声：“诶。”
张极回过头。

左航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去。”
张极露出了笑意：“那走吧，先在我家住几天，然后我让司机送我们去机场。”
“嗯。”
左航在背着背包进门时就被路楚抱了个满怀。头发丝扎在脖子上，痒痒的，但又暖暖的。
“小左！”
张极的母亲是很典型的江南少女，身材娇小但不矮，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暖烘烘的。声音柔和，却不是掺了蜜的感觉，像水声。
明明还是夏天。
他勾了勾嘴角，道：“嗯。”
路楚松开了他，脸上的笑意消不下去：“回来看奶奶的吧？小极在路上和我说了。吃饭了吗？考得怎么样。”
张极在后面翻白眼：“妈，他保送。”
“闭嘴，没问你。”
张极又翻了一次白眼。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第一次把左航带回来，还是因为那会儿小孩喝醉了，眼汪汪的全是眼泪，眼尾红了一圈，在路边抱着他无声地流泪。看着怪可怜的。
只好把他带了回来。
当时他妈也在家，还以为他欺负人家了，对这小孩打心眼里的喜欢，质问他对人家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