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选 | 评《薄雾》：时间辗转，唯爱永恒(3)

在短短40多万字的篇幅里，作者张弛有度地排布了四个复杂的时空副本和一条主世界线。主角们所在的天穹七队被掌控时空的系统劫持，只收到寥寥数字语焉不详的任务提示，就被骤然推入危机四伏的副本世界，疲于奔命地寻找破局的线索。读者们的大脑随之高速运转，一面接收着信息量巨大的逻辑推理，还来不及消化旧的，即刻又有新的悬念袭来；一面感同身受着未知的恐惧，有时是丧尸来袭、身首异处的直接冲击，有时则是仿佛对镜自照、镜中人朝你一笑的背后发凉。烧脑和肾上腺素的双重刺激，促使他们不断投入到下一个、再下一个副本中去。
而《薄雾》之所以能在一众悬疑、恐怖故事里脱颖而出，则要归功于它的核心类型——硬核科幻。在四个副本“衔尾蛇”“卡俄斯”“我是谁”“魔方”和主线“现实—闭环—超载”连缀而成的五个情节段落中，作者以炫技般的密度，玩转“时间锚”“双缝干涉”“气泡世界”“祖父悖论”等物理概念，展示了五种既相异又相关的时空装置。小说的评论区活跃着一群认真梳理时间线、科普艰深物理知识的优秀“课代表”，她们致力于拯救一头雾水的文科生于“厚雾”。于是，无论看懂与否，读者都会先高喊一句“不明觉厉”，继而投入这场与科幻概念嬉戏的狂欢。

对于一篇“女性向”科幻文来说，《薄雾》也确实足够“硬核”。时空装置既是组织文本的结构，也是故事本身。作者以清晰的笔触，条分缕析地将每一种装置描绘于读者面前，但仍旧太过复杂，尤其是对非科幻爱好者而言。以至于用记笔记的方式梳理时间线，的的确确成了看懂这些装置的最佳手段。以第一个副本“衔尾蛇”为例，这也是“课代表”们最热衷于梳理时间线的副本。天穹七队进入了一个有原始出生点、全员阵亡后立即回档重来的丧尸围城游戏，它不止是无限循环的，每一次重新出发开启的新时间线，都会与之前、之后的多条时间线重叠，像“衔尾蛇”一样因果相济。简单解释的话，时间线产生的机制是：
小队1（1指第1次读档形成的时间线，下同）的阵亡原因是被空间车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