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烟火人间 6(2)

杨旭撑着黑伞的背影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记得杨旭的很多样子，开心的，生气的，悲伤的。杨旭在他看来永远不应该是落寞的。
可是那个背影就很落寞。
周深面前的门开的，却不是他想看到的那张脸。
祁忠法倚着及门框懒洋洋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要回我的伞。”周深蜷了蜷手指，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那把破伞，我扔了。不过我给你买了一把新的，”祁忠法拿起门里钉子上挂着的一把崭新的折叠伞，向他展示，“更轻便，更好看，比你那把不知哪朝哪代的破伞好多了，拿着吧。”
周深根本不接那把伞，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扔了？”
“我扔了。”
“你凭什么扔我的伞？！”
“因为它旧了，老了，太笨重了，不时兴了。”
周深压住声音：“它再不好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扔了？！”
祁忠法耸肩：“不就是扔把伞吗？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把你老婆孩子扔了……”
话没说完呢，鼻梁上就挨了周深结结实实的一拳，“砰”地一声喷开了血，跟开了水龙头似的。
“操你娘的！”祁忠法斯文的面子也不要了，撸袖子要和周深干架。挥拳还没打上去，手臂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你俩要干什么？”杨旭沉着脸插在两人中间，“多大人了，还打架。你，”她对祁忠法说，“洗脸去，一会儿把地擦了。”
祁忠法似乎还想再狡辩几句，杨旭把眼一瞪，祁忠法垂着头走进了卫生间。
“他把我伞扔了，”周深红着眼，怯怯地在杨旭身后开口。杨旭本来都要坐回到沙发上了，听见他这么说又停下来。
“你为什么不拦啊？”他抹了把眼泪，我是借给他的又不是送给他了……他给扔了，你为什么不拦一下？那是我的伞啊……”
杨旭滞了滞脸上表情，淡淡地说：“他给你买了新的了，而且你也打他了，扯平。”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周深的回答，回头看时门框已经空了。
杨米把头从卧室里探出来：“妈妈，我刚才好像听到舅舅的声音了。”
“嗯。”
“我觉得爸爸和妈妈做的都不对。”杨米嘴里塞了个樱桃，口齿不清地说，“那把伞真的跟着舅舅好多年了，而且舅舅和我说这不光是他的，也是妈妈的。结果爸爸就给他扔了……而且如果爸爸把我和哥哥的东西扔了，我也会很不开心……”
杨旭避而不答：“吃你的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