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1)哥哥(2)

他这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温柔，而是他从前不曾见过。
俞岸渊的目光从凌厉变为贪婪。
我想看到更多。
他贪婪地打量着哥哥面容时，在哥哥的眼角下方发现了一颗泪痣。泪痣，他自己脸上是没有的。那颗泪痣浅浅的，却不会被肤色掩盖，垂在眼角，在双目无神时也能惹起桃花。就像点缀在黑夜里的星子，朦胧也不掩风情。
还不够，他想看见俞安罹哭、笑、喜、怒……时的表情，那种样子，每一个应该都很有趣吧。
“哥哥没有妈妈了呢。”俞岸渊想起来前几天父亲提到的，俞安罹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前几天病逝了，临终前把俞安罹托付给了前夫——他们的父亲。
俞岸渊只是单纯的想气一气哥哥，然后肆意妄为地欣赏他发火时的表情。
没想到，俞安罹只是低声地说道:“她也是你的妈妈啊。”
什么?！突然，俞岸渊心口似乎被揪起来一块，视角仿佛也开始晃动，模糊的光影里似乎映上一个人，仔细一看却是无数个委屈的伤痕累累的自己——被人遗忘在墙角的俞岸渊。
伤疤被人无意揭开的感觉如同窒息。
“你胡说，我没有妈妈！我没有，从来没有！”对啊，如果俞岸渊真的有母亲的话，他也不至于每次被街上小混混打到角落里，之后也不会再打回去，打到那几个小混混半死不活也不肯放过……也不至于……

俞岸渊不是好孩子，但他曾经绝对不是坏孩子。
哥哥真坏……再好看也没用，哼。
他下定决心，今天绝对不再理哥哥了。对，只有今天。俞岸渊就喜欢玩这种把戏——佯装生气，躲回自己屋里，刻意不去欣赏哥哥的表情。
果然，没过多久，耳畔响起一串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俞岸渊暗暗一笑，却不急着开门，他想听一听哥哥的声音。
“小渊……对不起……是我惹你生气了……”
哥哥的声音轻轻的，苏苏的，若有形态，他真的想掬来揉一揉，捏一捏。
见俞岸渊不做声，俞安罹又敲了敲门，道。
“只要你开门，这个……就送给你……”
什么什么，哥哥要送给我什么？!俞岸渊一听来了精神，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
“那我勉为其难地开门吧。”
从门内传来的弟弟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尾音拖长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就像……一只幼犬。以前就听母亲说过了，他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所以自己要先独立起来好照顾他。
门被打开了。
俞岸渊稚嫩的脸上满是委屈与疑惑。他的头发有些自然卷，乱蓬蓬的，是偏分，刘海都能挡住半只眼睛，但是头发却不长，只到下巴处。
“这个，送给你!”俞安罹摊开手，一串蓝色的编制手链正静静地躺在白皙的手心里。“这个是妈妈亲手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