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之子》【一】(2)

“我不确定，雅尔。我并不着急拿着退役金会定居在哪个城市，那里的靶子就像给小孩子射的，出城打猎还要看领主和国王有没有兴趣射一只瘸了腿的鹿。”
米希尔将垂在肩头的几缕长发拨到耳后，略微低头，余光看着雅尔，接上刚才的话。
“你本应该是最不想回去的人，我们几个回去，最多在宫殿里走个徒有其表的仪式，而你还要给国王本人汇报研究成果。”
“你也知道，我不识什么字，只要你的报告中提及我的事，就算是我的书面报告了。真搞不懂那些明明可以在全世界旅行，却只在狭小街道里散步的懒汉。难道说，男人的目标是在一股洋葱味儿的酒馆里泡成醉鬼，和另一帮醉鬼谈论女人的屁股？”
剑士艾尼也终于听腻了弓手的抱怨，加快步伐走到队伍前方，和向导并排前行。
“福，目的地还有多远？”艾尼问。
“我们可以跨到河的右岸，沿着河边走，说不定能溜到那城堡的后门。”
福特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他原本低沉的音调说。

“但你知道，我们的弓手小姐不想弄湿她的箭羽，小教授怕回宫殿前弄湿他的手稿，所以我们就选择沿着左岸走上坡路，再穿过一片没人造访过的树林。瞧见没艾尼，和两个热爱土地的伙伴同行，总能欣赏陌生的景色。”
向导福特用演讲般的语气说完最后几个单词，就好像队伍里从来没有两个旱鸭子。
 ……
天色渐晚，森林中的黑暗更甚。一行人抹黑找到两颗粗树间的平地，熟练的搭起简易矮蓬。几人轮流守夜，雅尔和米希尔两人熬第一班，其余三人都是单人守夜。
自第一天守夜起，规矩便是如此。起初米希尔认为是小队不信任女性探险者，于是有一天，她硬是让雅尔和她分开守夜，以此证明自己不逊于男人。在那晚，雅尔因为一根枯枝落入灌木丛而大叫一声弄醒了所有人，此后女弓手再也没让雅尔单独守夜。
冰冷的风吹过河面，进入森林，溜进矮蓬里冒险者们的梦境，今晚他们耳边的风声，仿佛魔女轻柔而冰冷的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