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短暂的宁静(2)

在艾登的发动下，全办公室集体欢呼三声，然后在队长的授意下早退下班，去咖啡厅里围着一张圆桌坐定，每个人都点上自己最喜欢的饮品，然后东一嘴西一嘴地宣泄着这些天来心里的苦闷。
查理曼积习难改，天天喝茶都把原来的酒戒了。他注意到我只是静静地聆听着，放下茶杯靠近我：“怎么，没什么想说的吗？”我笑着摇摇头，捧着手里的西瓜汁无言。查理曼重新端起茶杯，也默默地一饮而尽，然后凑到我耳边：“是不是在想某个人啊？”
我想，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了解一个人的人呢。当失去一份快乐又重新获得时，我居然想找StG-44问问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应该是没什么权限去了解这么大的事啦。”我痛饮一口西瓜汁，赤红的液体带着碎冰的凉意涌过我的舌尖，顺着食道下肚，一同下去的还有我复杂的心情。
“朋友啊，听我一句劝，这里头水太深，你把持不住。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读克苏鲁吗，里头那些调查员的遭遇应该有给你启事的。”查理曼语重心长地把话说完，然后端坐着重新沏茶。他当时抱着自己的茶具过来，只是向春天女士要了一包茶叶。

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品尝西瓜汁，目光停留在《四世同堂》里，克苏鲁的主要神话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读完了。但《四世同堂》给我的感触比奇幻更深刻。我们一直泡在咖啡厅里，直到天色渐黑。
漫步在上个星期走过的路上，我感到无比舒服。本以为那个小沙丘会是今年最后一次出外去过的地方，结果命运就是阴晴不定，短短七天之后我照样坐在沙子上看天。回去的路上顺手拍了些夜景，发在格里芬匿名版上。这是我第一回发组图，在那之前板上不知多少型人形晒自己喝奶茶什么的照片。我没那个癖好，还喜欢夜行，显得很俗气。
等漫步回到基地大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同站岗的PPsH-41打过招呼，走回宿舍。在走廊上，我又一次遇见了StG-44，她的神色比上一次要好许多，略显疲惫的脸上挂着自由的笑容，她的浅笑盈盈使自己不知不觉就让人赏心悦目起来。我笑着跟她问好：“Guten Abend,Frau StG-44!Wie geht’s dir?（晚上好，StG-44小姐！近来可好？）”
StG-44又一次表现出诧异的样子，和上回我对她彪德语时一模一样，但还是礼貌地表示自己还好。我注意到她用了“Es gut（还行）”，看来在后勤人无聊的发狂时，指挥官的副官正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