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咖啡馆(7)

最低心跳,零,持续时间十三分十五秒,最高心跳二百三十五,其中持续十七分钟以上的心跳速率在二百一十五至二百三十五之间。
女生坐下来，轻舒一口气背对着四人喊道，“五十。”
星说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那女生喊的是价格而不是钢琴家们的暗语，第一个音阶响起时星说他们正好感受到从中央空调吹来的冷气，配合着她的音乐声打了个哆嗦，其实四人之中并没有人懂钢琴，唯一一个喊出了《月光》的男生还是在暑假看的《风使》里一个反派角色最喜欢的曲子，这首曲子其他三个人也知道，只是一时半会儿脑袋没转过来 ，就算转过来了，估计也不敢当面喊出来。
此时女生坐在星说他们两个的背后，他跟那个点了《月光》的男生不约而同地用左臂撑起身子够着头往后看，他们对面的两个则不懂装懂得闭上眼睛倾听，但以星说对他们两个的了解，他们只是在沉默中等待着鼓掌的那一刻。

其实星说不懂古典音乐，能感染他的从来都只有那些旋律感特别紧凑的类型，就像是刚刚女孩从收音机里放出来的一样，他听了之后会情不自禁得想要踩着拍子摇头晃脑，有时候甚至喊叫出声。
女孩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手指和旋律轻轻地摇摆，时不时地她白皙的左手就从那片深红色背景中突然跳出，像是一个踩着探戈舞步的少女从幕布后面跳到台前。
四个人无论懂与不懂都在认真地听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咖啡馆的空调到底开到多低，也没有人怀疑在那么低的温度里，少女背后越发浸湿的红色齐膝裙是否合理。
咖啡馆外面安静依旧，热得让人透不过气的空气让四个人不愿意往外走，他们有足够的钱可却没足够的勇气再点一首曲子，四个瑟缩在青春期的少年各自迷惘着，女生走了过来脸上还冒着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