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已作答 时勇】无畏(3)

宋思清不慌不忙跟在队伍后面，明确表示自己并不想加入小学生斗嘴的行列。
考场关闭的时候，金属门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有来不及进入考场的人在考场外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但是所有声音都暂停在金属门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仿佛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人知道没来得及进入考场的后果，但很明显，每个人都对此不寒而栗。
毕竟能够苟延残喘地熬到面试结束已经是万幸了。他们只管费尽力气地活着，带着一点可怜的慈悲与同情，做自私苟活的行尸走肉。
压抑、绝望，所有负面情绪都在考场里扎根。规则越来越残酷，试图置所有人于死地，想让他们置死地而后生。简直像一场玩命的赌博。
每一次的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无论是谁都不会例外。
残酷而冷血。
语音里总能听见崩溃的叫喊声，紧接着语音就被面试官截断，考生的头像陡然暗下去。也许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面试官有时候会好心地插播通知：“请各位考生控制好个人情绪，切莫影响他人作答——”
“希望救世主会在你们之中。”

至于那些在考场里崩溃的考生，他们并没有凭空消失，只是他们后来出现在考生休息处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从不主动搭话，就像已经设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唯有触发程序的时候才能做出点什么反应。
呆滞木讷。
这是在每个考场都会重复上演的剧情，让人觉得这一切好像没有尽头。
只要面试不结束，就会有更多的人为此付出代价。连带生命和思想都在这片荒芜之地里腐化，成为这场面试绝佳的养分。
他们葬送于此，让无助铭刻在他们的墓志铭。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刘嘉凯灌了一口浓缩咖啡，被苦得猛颤一下。“谁知道，说不定下一场考试结束之后我们就出去了。”陈陈趁拆糖纸的间隙应了一句。她在身上常备着水果糖，以此作为调节情绪的捷径。
最近几次考试都是连续的，像是危机来临前的预警。上一秒踏出考场A，广播又马上通知考生进入考场B，根本就找不到空闲时间休息。
就连宋思清都表现出明显的疲态。
张勇早就困得趴在陆时身上，像把他当靠垫：“同桌——我快困死了！我现在觉得学习是最轻松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