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悬狱》（二）

光秃秃的⼭脉绵延起伏，弯弯曲曲，⼀直流向地平线深处。⼭间四处散落着⼤⼤
⼩⼩的碎⽯，偶尔从黝⿊的⽯间缝隙中冒出⼏颗带着枯叶的细枝，弯曲着指向灰蒙蒙的天空；盘旋着通向⼭顶洞窟的⼩路陡峭狭窄，勉强可以并排两⼈通过。
⼀边是坚硬的岩壁，⼀边是寂静的深渊。
陈轼慢慢醒了过来。他的两眼⾼⾼肿起，只能勉强撑起⼀道缝隙；⿐⼦歪向⼀边，充满咸腥味的嘴⾥断断续续地淌出混着唾液的⾎丝，滴落在他敞着的胸前。他左右两边不时传来的痛苦呻吟带着低沉的回响，钻进他缩在两肩之间的⽿朵⾥；泪⽔颤动着划过他肿胀的脸颊，跟汗⽔⼀起刺激着他的伤⼝，让他不住地呲⽛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