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明月(2)

他们露出獠牙，说这一次是演习，下一次就来真的。
怕你们？那我白活了七十年！老婆子拿着杀猪刀砍断花圈，摔了照片，一根拐杖急促地敲击地板，哒哒哒，哒哒哒。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来请你去吃饭，今日开张。
愚夫走在前面，老婆子走在后面，到了店前，东西却都被掀翻了，红色的横幅只剩一边钉住，打竖挂在招牌下。
愚夫不为自己难过，反生愧疚，对老婆子说：你以后还是别说了。
老婆子很倔强，对愚夫说：一把老骨头，没别的，就是硬。
一个月后，老婆子走了。不知道是搬走了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问不到消息，简直像人间蒸发。愚夫心里相信她，但已不知该信什么，思来想去，只有一点愤怒残存心间。
愚夫学起广场上的卖艺人，拿一杆人一般高的大毛笔，在地上写字，字写得丑，偶有驻足者，问他能否帮个忙，施舍一二。
瞎子看见了，短手摸着了，招风耳听说了，愤愤不已，异口同声：余孽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