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指】有你的未来(4)

「好。」
空中花园的人造月光自二楼敞开的落地窗外打进来，悉数洒落在大厅正中间那张圆桌旁边的小小空地上。
刻意粉饰成古典风格的内墙上，生了铜绿的老式大钟依然在一秒一晃地运行着，标准得近乎刻板。
已经凌晨一点三十四分了，库洛姆想。
宴会上喧闹的人们早已散去，带着那些公式化的客套话语和互相吹捧的陈词烂句一起，被逐渐明朗起来的月光冲走了。
换做往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回到突击鹰的休息室，处理完了今日份的工作，督促着每位队员收拾完毕然后准时进入了休眠状态。
指挥官平时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应该，早早地就睡下了吧。
他有些苦恼地扶了扶额头。
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
指挥官左手拿着一根筷子，右手举着一把餐叉，弯腰站在一张桌子前，对着上面摆着的半瓶红酒仔细研究着，不时还对其敲敲打打一下。
“诶……竟然是这样的声音吗，好奇怪……”
库洛姆无奈地看着他。
——指挥官喝醉了，明明之前类似的宴会上他都能尽量保持少喝或者不喝酒的良好习惯，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偏偏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如果其他人喝醉的表现是吐真言或者发酒疯，那么指挥官可以说是二者都不沾边，他的行为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敲打杯子已经算不上多么意外的事情了。
在这之前指挥官已经拉着他从一楼到三楼跑了五趟来回；和他以你问我答的方式回顾了法奥斯最后半学期军事理论课的所有知识点；然后借着月光一人一句对完了小半段《奥赛罗》中的台词。
甚至还用宴会上请来的乐队留下的小提琴为他当场演奏了一曲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
指挥官竟然会拉小提琴吗？这是库洛姆从来没有了解过的。
那把小提琴的音色其实说不上有多好，空中花园这些闲散政客对音乐一向只是爱其高贵华丽的外表，拿来充饰一下他们原本空虚庸俗的品味而已，自然请来的乐手、配备的乐器也并不真正入流。
没想到在却指挥官的手中演奏得如此行云流水，能够填补上硬条件方面的不足，就只有在技艺和熟练度上花功夫了。
然而指挥官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这里有一盘国际象棋，那么他俩已经对弈了两三局了。
——幸好没有。库洛姆暗想。
宴会在零点之前就已经结束，连后续前来打扫的清洁机器人都在半小时内完美地结束了自己的任务，指挥官却固执得像个孩子一样，坚持要留在这，无论如何也不回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