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一个故事，或是一段彻头彻尾的悲剧(5)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座城市的每个人或许心目中都曾一砖一瓦地建筑着自己小小天空之城，后来呢？有的湮灭于破碎的理想，有的埋没在生活鸡毛蒜皮，有的沉浸在回忆之中，成为午夜梦回的呓语。每个人都不快乐。不快乐是人的常态，才显得快乐的可贵。
方长今的不快乐，终止在徐作辰出现在酒吧里。
徐作辰，还是穿着蓝衣，普通的一件衬衫，本来跟方长今一样，28岁，但方长今一向注意形象，小时候那股痞气，现在还有所保留，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而徐作辰，他似乎遭受了许多，模样没怎么大变，但眼神沉稳，如同被打磨过的美玉，又如同酒庄地窖贮藏的葡萄酒，年岁越久，越为醇香。
徐作辰就那样坐在了钢琴旁，打开了钢琴，试了试钢琴的音色，练了几组音阶以做热身，开口问:“请问我要弹哪首曲子?”
还没等方长今开口，凯文就不假思索地说，“天空之城”。
还是那双手，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跳跃着，还是那个人，坐在钢琴前的姿态也一样，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想念，无数次酒醉后的迷茫，在这琴曲中爆发了。
 方长今，一时五味杂陈，回忆如同海水般向他汹涌而来，每一个漩涡都有着他的过往，徐作辰的过往，纠缠着，纠缠着，打败他的理智。

他一步步向钢琴走去，静静地站在徐作辰旁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黑白琴键起起落落。
徐作辰没有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天空之城本来就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弹奏者不可能不受曲子的影响。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大家都没有说话，徐作辰直视着黑白琴键，方长今看着徐作辰。
“徐老师，……”，方长今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下意识喊出了复读那年假期，他对徐作辰的称呼。
“你是……”，徐作辰似在沉思。
“我是方长今，之前跟你是一个高中同一届的，后来复读了，你做过我的老师，你还记得吗？”方长今很想恢复到少年时候的口吻，可是，现在，只会觉得别扭。
“我们是同学。”徐作辰点了点头。
“老同学见面，走，我请你喝一杯。”方长今摆出笑容，拍了拍徐作辰的肩膀，故作熟络的样子。
徐作辰没有拒绝，俩人一起上了包间。
老同学见面，会聊点什么呢？车子，房子，媳妇，孩子?方长今正在思索着话题，寻思着怎么开口。
“你怎么样了？我们好像有7年没见面了。”
“也就那样，普普通通的生活，做了几份普普通通的工作，都不尽意，现在也还在租房。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