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作】《Catechism》第0章（引子）(2)

“咚咚……”无力的撞击声在传出数米后便被黑夜的静寂所吞没，但门上的动静——仿佛是被刻意设计的一般——传遍了整个建筑。过了几秒钟，它再次尝试，叩门声愈发的虚弱而急切。
很快，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它挺起了身子，另一只手撑在墙上。门轻轻地开了，那只小手中的烛光照亮了白虎少年的脸庞，他那困倦的双眼角带着一丝初醒的泪痕，黯淡的蓝色虹膜在光亮中闪烁。
他眨了眨眼睛，来人的样貌也在光源中显现，灰褐色的犬头上镶嵌着两颗深陷的眼球，不少地方的毛发已经脱落，而剩下的部分也被秽物粘连在一起，以十分诡异的方式缠绕着，仿佛是半凝固的岩浆一般。而更加可怖的，是那光秃的部分中遍布的，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紫黑色肉瘤。
少年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目光中透出一丝恐惧和疑问。它探出的爪子停滞在空中，喉结微动，话语却凝固在口中，仅剩下沉重的呼吸和呜咽一般的声响。
数秒后，另一个身影来到了门前，洁白的睡袍里，是一只中年的狐獴兽人，他的倦容并未影响到那温和的微笑。看清了来人，他的眼中并未有明显的惊讶或是恐惧。他闭上眼睛，默默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晚上好，先生。”
来人望着他胸口闪烁的十字架，有些失神，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晚上好，有打扰到您吗？”
“祂的大门每时每刻都向来人敞开，有什么是祂的仆人能帮到您的吗？”
少年从牧师身后探出头来，声音中仍然有一丝畏惧：“请进吧，我去给您准备热牛奶。”
“不用了。”他开裂的嘴咧开一个别扭的笑容，目光中映照着烛火的微弱光芒，“我只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来这里。”
牧师的集中了目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状况，他握着那只羸弱污秽的手：“祂的孩子啊，如果你想要忏悔，可以把我当成听众。”
“啊……我……”他将手抽回，“不用了，像我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走进地狱大门的，谢谢，很高兴今晚能见到您。”
然后，他迅速转身，黑夜掩盖了他的面容，很快，他像一团墨水一般，融入那黑暗之中。
少年紧紧抓着牧师的衣角，望着他深锁的眉头，投去疑惑的目光。牧师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后脑勺：“没事的，孩子，快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