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我杀了一件艺术品》(2)

只是，做一把火炬，去唤醒沉睡了几千年的人们，谈何容易。
有他一类的维新派，自然也有我一类的保守派。或许是他的演讲过于振聋发聩，又或许是他那时的眼神太过明亮，仿佛透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中国的未来。有人慌了，他们封上他的嘴巴，打碎他的牙齿，折断他的笔砚，只怕他会举起火炽，泄下那天光一丝。
我发表了无数篇批判他的文章，我说他是在异想天开，是在白日做梦，但却只敢在无数的批判词中暗藏一两句我对他的欣赏，至于多余的那份情思，却是一个字都不敢显露的。
现实中我见过他几次，每次都穿一件黑色风衣，与那日我摸到的是同一件，据说那些洋人都爱这么穿。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缀着一副金丝眼镜，让本就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腐朽，与他所坚持的截然不同。
印象中的他总是不苟言笑的，我却在那日他倒下前，看到了他满意的神情。
他拿着枪抵着我额头，我手中的匕首紧贴着他脉搏，没有梦中的脸红心跳，也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我们就静静地对视着，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彼此手中，仿佛我们生来就本该如此。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我看着他带有余温的尸体被人抬走，他依旧那么一丝不苟，嘴角噙着笑，像个精致的艺术品。唯一的败笔就是脉搏处不受控制渗出的血丝，而这败笔，是我赐予的，我杀了一件艺术品，也熄灭了一盏炬火……
对比之下，我显得狼狈不堪，两条腿被冷风打的就要站不住，右手一滴、两滴，不断向下滴着鲜血，我分不清是我俩谁的血，我只知道，我还活着。
嘘，雪好像停了。
“扳机是故意扣晚的，子弹是故意打偏的，愿你生死不知，愿你的明天如约而至，愿我们在硝烟散尽的世界里重逢，愿我们再相见时，可以不再相互算计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