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蝶赋(2)

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少年淡淡的一笑。
“ ‘孤月怜’，真好听的名字。”
贰
那天，我与这个叫明玄的少年聊了很久，很久。我很兴奋，因为终于能够有个人能倾听我的心事。少年却是神色淡然，对四周的环境毫无畏惧，似乎是看透了一切，又像是早已麻木。
雨越不越大，滴滴嗒嗒地打在树叶之间，顺着叶隙滚落在地，发出一声声古老的吟哦。周围的万树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树枝，休佛在侧耳取听着我们的故事。
我说，自己其实是一个自小便找不到父母的孤儿，只身一人在这世间闯荡。我最大的志向，便是这芸芸世界能够永远和平，苍生得以拯救。
少年说，他已经在这片密林里待了太久，太久，久到自己也不知已过了多少时日，久到他已快要忘记了自己是谁。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批批人在面前死去;然而他却一直活着。
“你都到了什么?“我轻声问他。
“人心百态，世态炎凉。”少年回答时，眸中依旧不起丝波澜。“我看到有人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扒了同行之人的皮，啖他人之肉，饮他人之血。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我想要他们全死，然后，自己也便不活了。”

我不明白，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为何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般忧伤而孩人的话。
又或许，他并非我看到的那般，是个翩翩的白衣少年。
夜色深浓，我们阖衣而卧，少年幽幽的的话语顺着风滑落在我的耳畔。
“怜哥哥，我能感觉得到呢。我的心是冷的;而你的是热的。”
叁
我们又在这无穷无尽的黑雾中走了三天三夜。
我也曾问过明玄，究竟如何能从这地方离开，他却只是回了一句:“我听说，心诚则至。”
恐怕，他也是不知道的吧。
是了，如果能知道该怎般开，又如何会让自己被困在这恐怖如斯的地方。
明玄常常会来一些药草又或是灵果 对我说是可从补充体力。他对这片密似乎有着一种令人惊叹的熟悉。我也觉得奇怪，但一切又都能说得通: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有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
又是下雨的一天。寂寞的雨滴在潮湿的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蕴开。少年撑起把白色的大伞将我与他共同笼罩，与周围的寒冷隔离。
我仿佛看到一团血红色的光芒向这里冲了过来。直觉告诉我，是还活着的，却早已失去理智的早已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