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末长诗》序曲：科拉焦(19)

他不知道后来怎么睡着了，埃乔叫醒他时，天还黑着，他们说该上路了。
这里的早晨就是这么昏暗，他熟练地点燃火把。不，话卡在干渴的嗓子里，他只能用睁圆的眼睛瞪着漆黑的天空，太阳不见了，地面上却已然是早晨。其他人依旧像往常一样收拾出发，他们没发现吗？圣母慈悲，科拉焦跟紧人群，几乎要哭出来，幸好他想起来《圣母经》比《天主经》要短得多。
祈祷并没有带来好转，或许是因为他把《圣母经》也忘了。每天都有人出现那种“高烧”，为了行进速度，索礼特把那些伤员丢下。
每天也都有人离队，独自逃离，不过大都是伯斯威尔的人，他们因财富相聚，又为求生四散，但在也没有回来。有时他们在路边树下会看见正在崩解的残骸，或许宣告了这帮冒险者的结局。

时间仍在流逝，好消息是背包变轻了，因为食物和水消耗殆尽。气温越来越冷，寒气肆意地钻进肿痛的双腿中，科拉焦疲惫地走着，又饥又渴，一路磕磕碰碰，不知被突兀的树根和石块绊了多少次。
美好的事物在脑中渐渐模糊，不，想想家乡，想想莉娅。要，相信索礼特大人……
埃乔一直是他们中最强壮的，这天也因“高烧”而被丢下，科拉焦还能记起这位壮汉的笑声，正因如此，科拉焦才没有回头，他不愿把那种可怕的景象与埃乔联系起来。
他在一棵树前找到了副官。莫瓦捷背靠树干，岔开双腿，双目紧闭，他衰老了许多，圆脸上布满皱纹，褐发间白发丛生。
起先他以为副官死了，靠近时莫瓦捷突然睁开眼睛。“你……”“只剩你和索礼特大人了。”副官声音干哑悲伤，像是喉咙里有异物，“没想到……史塔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