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选 | 评《绍宋》：一点英雄气，千里快哉风(4)

这确实是一种振奋人心的文化想象。然而，它的缺点同样暴露无遗。自我感动和自娱自乐，恰恰是英雄气的另一面。
小说接近结尾处，榴弹怕水写了这样一段剧情：天下将定，主角为敲打武将，故意写出一部功臣自误的小说，还决定给每位大将各写一部对应影射之作。作者认为主角是在用心良苦地写小说劝诫大臣，因此将章节取名为《保全》。但读者们并不买账，认为主角的这一做法是“编排功臣”（赵咪咪）“充满了自以为是，充满了自我感化”（为我狂_0085）“宛若儿戏”（Timor必须死）。作为回应，榴弹怕水不得不在新章打补丁圆场，并道歉称“玩梗的时候，脑子一抽设置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剧情”（《写完新章，来给大家道个歉》）。

单方面的“用心良苦”，是自我感动。“玩梗”而无人能“接梗”，是自娱自乐。自我感动与自娱自乐，组合起一个自恋的孤独者，恰如拉康论述过的典型后现代人形象。赵玖好似用英雄气鼓荡起宏大叙事的“快哉风”，却抹不去内心后现代人原子的底色。“赵玖们”想做历史主体，却只会以“小时代”之心幻想“大时代”。
既然已经进入了历史，“赵玖们”就必须努力认清时代环境，避免对复杂历史进程的刻奇化、娱乐化理解。在此基础上，后现代的个体方可成为真正的历史主体，创造出新的宏大叙事。《绍宋》已带读者做了一场很爽的“大时代”之梦，但如何引导大家从梦境跨越回现实这个真正的“大时代”？以上是《绍宋》的未及之处，也是我们希望榴弹怕水能继续进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