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之窗(2)

“哎……先把那东西取出来吧……至于试验体，我会想办法。”
约莫四五十岁的老教授从正对着单向玻璃的座位上起身，在其余人的目光注视下向门口走去。玻璃的那一边就是手术室，明亮的无影灯下是一名男性，他伏在手术台上，被数根辅助医疗系统“希波克拉底”的机械手臂所包围。他的后脑勺被剖开，床边的盘子里是一张仍带着血的小型芯片。
“双子计划”。
教授走出地下深处的实验手术室，抬头看见满眼星空。
“双子”已经等的够久了，它正等待着双子——
并将他们链接。
夏夜闷热，月隐阴云，前几日还明亮的月光却愈发地黯淡下来。星天牛在路边的林子里低鸣。市郊公路旁的路灯忽明忽暗。
叶窗柯桥将自行车蹬得飞快，车灯的光贴着地面急驰。风声灌耳。
“爸！我从首都大学回来了！我……很快到家！呼哈……风……有点大……我很快了！”
少年的声音有些不稳，时不时喘两口气。电话里杂音很重。
“……”
电话那头好像传来了声音，但是叶窗没听很清楚。“爸……？”
“……”电话那头的父亲不知道在不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行，还是听不清。叶窗想着。好在山路就快结束了，只要过了这个拐角前面就是好走的大路了，这样子离家也就不远了。回家再听他说吧。
车头一转。但是——
一辆货车从另一边冲出，少年轻轻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路边的田地里。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顶着厚重黑眼圈的主治医师疲倦地对着老教授说。
妻子伏在床边哭成泪人，他站在床边，手中紧紧攥着诊断表。少年插着管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阳光透过窗纱打在他的身上。
叶窗，男，15岁，医学诊断为脑死亡。他的孩子，那个不久前提前完成中学学业，到帝国首屈一指的帝国首都大学旁听到天才少年；那个以他为榜样到可爱孩子；他的思维死了。
一颗短暂闪耀过到明星就如此陨落，如此突兀，如此滑稽。他想要将它重新托起。这样的话……
只剩下一条路了。
他浑身颤抖起来，慢慢将诊断书撕成碎片。我真是个魔鬼。他想。
“我要求转院。”
“先生，我明白您救子心切的心情，但是就算是转院也不会……”
“不，会的。”他打断了主治医生的话，示出一张证件。他看见主治医师慢慢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