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往事 卷一 夜空中最亮的星(7)

突然，凄厉的尖叫从婉婉口中传来，吓得我扔掉了手中的笔。抬头望去，看到的恐怖场景令我永生难忘。女孩的右臂从肘关节后面几公分的地方平整的断开，掉下来的手臂重重砸在玻璃柜台上，接着滚落到地上，手指还在有节奏的抽动。胳膊断面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整个柜台。一道灰白色的细线从女孩身后的机器射出，斜上延伸至对面的展柜。机器的震动使细线快速向我所在的方向移动。细线所到之处，所有东西都被光滑的切开，展柜的玻璃、不锈钢锁、各种大小的漂亮石头、贴着瓷砖的水泥柱子。空气中弥漫着血雾和物体被切开时散发的碎屑和灰尘。阳光从墙体上被切开的缝隙照射进来，就像一个移动的光幕，快速向我袭来。我坐着的地方刚好被墙、柱子和细线围住，没有离开的机会。我感觉到无法呼吸，也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生命的最后一刻的到来……
离我最近的拉姐不顾危险，用手机试图挡住细线。但手机被细线毫无阻碍的切成光滑的两截，一截在手里，另一截正往地上掉落。她绝望的喊着：“然然！”
婉婉回过神来，试图关掉机器的电源，但是紧张和恐惧使她的手不停的颤抖，半天也没找到电源按钮是哪个……
远处的晓玲睁大了眼睛想冲过来救我，但显然来不及了……细线轻易撕碎了的肩膀的皮肤，剧痛袭来，我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时刻。脸上、身上一大片针刺般的痛楚，接着胸口被什么东西重击，整个身体撞向了身后的墙壁……

“然然！”是有人在叫我吗？我已经离去了吗？四周一片黑暗。胸口好痛，眼睛也睁不开。
“你醒啦？别动！你眼睛还被包着呢。”是婉婉的声音。“我去叫医生。”
脚步声走近。“你没事了。检查结果很好，肩膀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神经和骨头，胸口的伤也不严重，就是头部的撞击导致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眼睛没事，绑带取下来就好了。”一个和蔼的声音说。
医生帮我慢慢取下绑带，我睁开了眼睛。
“谢谢医生。”
“你好好休息，有不舒服话就叫我。你们谁跟我去办一下手续？”
“我去吧，晓玲你帮忙照顾一下然然。”婉婉说着，和医生一起离开了病房。
“拉姐去给你买你最爱喝的奶茶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晓玲的声音有些嘶哑。
“可不可以扶我坐起来。”我看着晓玲的黑眼圈，她们照顾我一定很辛苦。
“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坐起来以后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那个断臂女孩。
“断肢再植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可能要几个月恢复，不过应该没有后遗症。她是新来的员工，不会操作还乱动机器。惹出那么大事情，她老板算是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