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s ago
小国边境的酒馆,大雪纷飞。
似乎是诉说着自己的哀怨一般地,它随着北风的咆哮而来,而在那冰冷刺骨的咆哮中,累累白骨的冤魂哭嚎成一团团白雪,悄无声息而又砸落一地,似乎让这长期被战火所摧残的世界更加不堪于这些怨念,酒馆旁的大树低垂着枯枝,只有乌鸦的“呀呀”陪伴着这死一般的寂静。
这本应该是战火纷飞的世界的常态,荒芜,饥饿,哀鸣。
只是和往常不同的一点是,我的酒馆里今天多了一名客人,他的造访突如其来,一袭由鲜血和金属组成的破布以及他打霜的睫毛为他遮蔽这荒芜的寒冷,但是还是遮盖不住他那溃烂流脓的伤腿。开裂冒血的嘴唇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伤痛颤抖着,颠簸出他仅能说的语句:
“这位小先生,行行好让我借宿一晚吧。”
我虽是个孩童,但也晓得商家跟顾客的规矩,就算不能拿到钱财,好歹也要拿到与之价值对等的东西。这是家父在临别前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如今他已远走参战,杳无音讯。而看这位流浪人的破布,大致也能晓得他可能是邻国的人罢。
怀着戒备,我问他这一宿打算用什么来换。
他蹒跚着进了门,继续沙哑着嗓子:
“小先生,姑且先用我这个故事来换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我幼年丧母,打小便是跟我的父亲长大,父亲喜欢喝酒,自然而然地少不了大麦和酒精的气味,但这也意味着我得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这些酒和酒客们。虽说说大话不是什么优点,但是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刚刚好。那些对我半醉半醒呢喃着的故事,便是我清扫酒馆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