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CKED·第三十一章(2)

车库里一排感应灯照着，他从驾驶下来一弯腰也猫进了后座，但只坐在一边。
他确实心疼得紧，可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想让他抱一抱，看起来也不想下车，还念叨着要回去。
他手足无措，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真把你送回去。
但要是真留你一个人在这哭够，那也太孤单了。你会真想一个人，但他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恋人孤零零的，所以他坐在你身边，等你万一需要一个拥抱的时候。
“你好歹要跟我说个为什么。”卞玉阙开口。
你拨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看了他一眼。
你确实后脑疼痛，可是你觉得思绪很清楚。大约很久以前你就预想过这一刻，所以今日只是脑内的排练搬上了舞台。
你弓着身靠在另一侧车门上，外面照进来的光像是会燃烧一般刺目，你像是躲在一小片阴影里，很冷但是，你出不去。 
“我妈骗我回去…”你开口，你用疼痛的大脑组织着言语。“但我怎么可能回去呢？我不想看起来无缘无故地离开你，哥哥，你很好，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不行。我不行。”
眼泪又涌出来。你为这些眼泪感到更加绝望。哭没法解决任何事情，眼泪没有用，但是除了哭之外，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满含愧疚，却也不要再回去了。

“那你又做错了什么？”卞玉阙把滑下去的毯子捡了起来搭在臂弯里。 
“…你要听吗？”你看着他。
你不想像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地跟人分手。你想说出来了，他就真的会离开你。他会的，他怎么不会呢？这是一个多好的时机，你把因由都给他找齐，他就能完美地避免未来被伤害的可能。
于是你擦了把脸，你开始从前往后地，哽咽着跟他说过去发生的事。
你跟父亲打了一架，让他脑袋上缝了七八针，小臂骨折；你离开家，你跟母亲吵过那么多次那么多年；你故意忽视自己的问题去随意地追逐谁，又再问题出现的时候无缘无故地和人分手……
“哥哥，我说过很多次只有我会爱你，这句话是骗人的。你不要信。你很好，真的很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我没办法…”
“对不起我这么、我这样的…”
“我喜欢你。我还是会喜欢你的，我会希望所有好的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但我，你看我，我不是好的部分。”
你抵着卞玉阙的胸膛，徒劳地把他往外推。顾不上花掉的脸和被弄湿的裙摆，像是求饶一般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截泣音——“你不要再喜欢我了，请你讨厌我。”
155.
卞玉阙孤身下楼，在客厅里找杯子倒了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