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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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她。我从很早就知道，生活不是用肉体驮动的，从来不是。用肉体驮动的那叫做生存，是只有欲望和兽性的混沌天地，没有人性和诗意可言。但现在我也说不上来我为何会恨澕的经过了。时间这个东西冲走了太多我们重要的木桩，以至于我现在想要找到我们最初的根基都难以忆起了。好在我只记得零星的片段:咖啡、夜晚、长椅、白衣。那时我只记得我们大吵了一架后不欢而散。
若是令我现在开动我的头脑，我也很难记起部分事情了。我写了很多文，兢兢业业地为自己的思想与情绪搭架阶梯，顺流而下的文字赠予我朴实的纯粹感，但似乎缺少了一些交流。“我们心底不信任的基础太深了，辜负了太多的好意——”这或许是我后半生的基础吧。澕最后变了，她带上了她平日里所最为厌弃的链子和挂坠。抹上了重重的眼影和腮红。廉价的香水味无比刺鼻难忍，像舞台上落入胭脂池里的戏子一样。我不知是谁改变了澕。但澕还是不幸的悄悄改变了我。她的眼里埋了一块碎玻璃。

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块腕表。现在我甚至也记不清是谁送的我，老旧的表盘，质感粗糙的皮质表带。我敢保证这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差的生日礼物。但我当时却依旧很开心。后来我开始回溯时间。想发现改变澕的根源，在我最疯狂的时间段内我一次性回溯了72小时的时间。意味着我三天的彻夜未眠试图换来一点点改变痕迹。可惜她依旧如此。甚至于连她自己都还未意识到。我已经无法挽回了，十二元钱吗？...我看向了楼底便利店的水果刀销售牌上的价格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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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腕表送给了㝵。他看起来很开心，我为了买下这款腕表去拜托家里人帮我找了一份负责酒吧灯光的工作。我也不可避免的要出入这种我所厌恶的环境中。我不知道灵魂碰撞是什么颜色的，我看见的，是焦躁的雨滴在算不得干净的玻璃上撞的粉碎。灯光镀给它冰冷的灿色，蜿蜒在我面前活像斑斑不能瞑目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