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城】毒17（ABO/双重人格）(2)

他们都知道杜城一定会找到他们，而他在赌一个杀死沈翊的机会。
沈翊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他如愿以偿。
海水真他妈冷，该死的曹栋踹得也真他妈狠。沈翊双手被反缚身后沉重地坠入海中，漆黑冰冷的水将他紧密包围，无可避免的恐惧灌入头脑，迅速降临的窒息感之中一张面孔不断闪回——那个被他遗忘了七年的女人的脸。
你到底是谁？猛然瞪大的双眼被海水入侵，刺痛且酸涩，沈翊拼尽全力想要看清那张脸，穿越重重迷雾捕捉那些不断变换的线条。眉毛，眼睛，鼻子，就快了，就快了，他在窒息造就的半昏迷之中四肢抽搐，耗尽了肺中最后一丝氧气。
濒死之际，那张面孔终于从帽檐下，从迷雾后，显露出清晰的全貌。他能够看见了。
海水灌入耳鼻、气管、填满拼命想要吸入氧气的肺，意识摇摇欲坠，他已无力抵抗，眼皮终于沉缓地垂下。
杜城，我能画出她的脸了。
下沉，下沉，直到人鱼似的矫健身影划开冰冷海水，将他们带回属于人类的陆地。
你就要死了。那道同样虚弱的声音对沈翊说。
不，沈翊说，我不会。
那个女人可要逃走了。他指向望不见的黑暗深处，戴宽檐帽着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身影缥缈，接着转身，向更深处走去。

他催促，快去追上她。
沈翊将视线从女人身上收回，我已经想起来了，我记住她的脸了。
别对自己太自信，你不是已经忘记过她一次了吗？
沈翊盯着他露出狡猾笑意的苍白的脸，你以为我会让你得偿所愿吗，我不会让你得到控制权。
他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你要为杜城画出她，你真有把握醒来后还记得吗，看看她的脸，你还能看得清楚吗？
是了，那女人转身前的面容已如同颜料入水，即将被冲淡化开，溶于模糊之中。沈翊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有一丝隐约光亮出现在与女人离去的相反的方向，沈翊向光亮看了一眼，又看向与自己同样的那张脸。
我会回来的，沈翊死死盯住他。
他笑而不语，眼睛里闪着冷酷的光，突然伸手猛力一推，将沈翊狠狠推向黑暗深处。另一处光亮越来越盛，他不顾僵硬的四肢，不顾剧痛的肺，一味向着光跑。杜城！他拼命地，执着地，欣喜地向前跑，直到踉跄着全身扑入光亮之中——
杜城的声音在喊他，身上疼得仿佛被活生生撕成了千百片，他撑起比铁还沉重的眼皮，难以自制地露出笑容。
看啊杜城，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