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短篇）表现主义者的世界末日(7)

“已经过去很久了。”梅莉像是在提醒着我。
确实如梅莉所说的一样，火焰灼伤般的夕阳通过办公室宽敞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把整个房间映的通红，我拿起笔记本和那顶帽子，起身打算离开，时间不早了，但收拾东西的时间还宽松，不出意料的话，我明天会回来整理那些资料。
”不带着这些东西走吗？”梅莉拿起了披肩，在抽屉里放了好多年的衣服，居然没有一点沾染的灰尘。
“我明天还来整理，倒是梅莉小姐不一定天天有时间咯，你也是参加完葬礼就走吗？”我和梅莉一块出了门，在衣兜中寻找着办公室的钥匙。
“说的没错呢……想要多待上几天也没有能陪着我的人了……更何况……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
“真稀奇，你和老师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我撞了一下门，确认它被锁上了，随后我掀起办公室门前挂的那幅爱德华·蒙克的呐喊，把钥匙塞进了画框背后的凹槽里，天边的夕阳一如画中火红而梦幻的流云，一样地让人不安，逢魔之时的人们害怕遇见异世界的来客，但也有人恐惧不属于此处的挚友会如云烟般消散在血色的落日之下。

“可以算得上知己呢。”
“你也在从事物理学的研究吧。”梅莉在下楼时这样问我。
“可以算是吧，具体来说，我从事的是‘量子艺术学’。”
“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简单地解释一下，我们正在通过量子计算机的模拟，把所有可能的艺术创作都由电脑演算出来，这是一台艺术界的拉普拉斯妖，任何一种感情的宣泄，理性的模仿都会在数不尽的演算结果中找到答案，这个项目完成之日，艺术也就可以宣告灭绝了。”
“艺术真的会灭绝吗？作为感情表达的载体，内核才是本体吧？人类的感情可以被轻易模拟吗？”
“理论上来说，可以，只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台缪斯女神的拉普拉斯妖在现实中不可能被造出来，没有那么强大的电脑，纵使有，也不可能从中检索到想要的结果，数据库太大了，尽管如此，今后出现的所有艺术品都可以从中找到原型，不存在什么创造性了，一切的艺术品都是对演算结果赤裸裸的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