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stalgical Memories I(2)

推演了一些可能性之后，终点都免不了大吵大闹，鬼喊鬼叫。索性不再想。从转账页面出来，界面上端跳出‘对面正在输入’的字样，然而很快又变成连贵文三个字，我却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手机向沙发里一扔，我跨出秘密基地，回头打量‘美美理发店‘的招牌，遮住一半脸的发型。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过时，还是别的种种，它寂寞地留在小巷的一隅，十来年没有人光顾，没有人翻新，没有人承包，被九岁的我据为己有，此后也没有变数。
尽管父亲给的钱不算少，但是我并不打算一天就回去，而这些钱坚持一周都有些困难。我尚未成年，需要一些三无或者骗子一样的工作维持收支平衡，还不能触犯法律。我想到母亲之前说她的朋友愿意请我做家教，家教能提供一笔不菲的收入，但是我的信息也会随之暴露。
流动的空气携带着一些湿润泥沙的腥味，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谈不上有所谓的和风吹过。即使有，我也无福消受。马路上在施工，烟尘几乎笼罩一整条路。街头巷口的电线杆上，一层层的广告相互覆盖着。有些内容粗俗不堪，有些内容让人怦然心动。
盯着广告上的古早字体，我突然也想动手了，空心字是我的拿手好戏。转身面对红绿灯的时候，绿灯突然亮了，人群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写字楼侧面的电子屏幕上，红旗迎风招摇。我突然想动手了，虽然我从来没画过黑板报。便利店门前的地毯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欢迎光临。
一个裸露着大半上身的农民工挡住了我的一半去路，他口齿不清的向柜台后面伸手指着；面对着的是两个八九岁年纪的孩子，有一个手里拿着扫付款码的机器，另一个两手空空，在放烟的货架旁漂浮着，他负责完成和男人的交流。我不禁停下来端详男人，我还没有见过如此洒脱的形象。汗珠从他如熏黑一般的皮肤上滚下时，男人的左臂将他额头的汗拭去。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样子，我想。过了一会，也许他是注意到我一直盯着他，男人极为自觉地低下头让开半个身子的位置，眼神始终没有向我这里望来。
“这个，是这个烟吗？”
“额，下，下。”
“现金还是微信。”
“手机。”
机器发出滴的声音，紧接着传动幼稚的人声发出‘十五块’的声响。我站在冰柜前叹了口气，我来这儿并不是想买冰棍的，自然也不想站在这里。推门声停止以后，我又走回柜台旁边。
“这里还有纸和胶水吗？”
“额，你找了货架吗？”两手空空的男孩问我。
“嗯，没有。”
“那就没有了，你要不要买别的，我们这里也卖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