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第一部分)(2)
该回去吗?酒精使我难以思考。但我不想回去。光是等级考的遗憾就足以让我的那些所谓“血浓于水“的亲人们大变脸。但我能去哪里呢?苏子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但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的,甚至在家里睡觉时我也会梦到他们的刻薄与无情。但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地方。我还记得三年前夏天的一个下午,躺在她怀里的那二十分钟,暂时的安抚了我始终不安的心脏与紧绷的神经,但也是唯一一次。
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多,回去太早,不回去却也无事可做。我想起了那个每年只能在节假日寒暄一两句的她。她应该还没睡吧,我想。太史公言,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但我既无慈祥宽厚的父母,也看不到会给予我公平命运的“天“,所以凭着我也不知道的为什么的理由,我去了她那里。
三年前的圣诞节,我悄悄地骑着车去她的家给她送礼物,她把这件事当作是那一年最让她难以忘记的事情(“我躺在床上,”分手后的一个圣诞节,她和我说到,“却总是想到你”)。在那样的寒风天,我穿着大衣,拎着礼物,等待着她下楼。虽然我一路上想了很多话想说,但当我看到她穿着单衣下来时,我的嘴唇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我把礼物轻轻地交到她手中,又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将她揽到我的怀中。她的身体是热乎的,她的呼吸是温暖的,她的唇是轻柔的。
我很难想起她的手牵起来的感觉,我很难想起她的唇吻起来的感觉,我很难想起她的胸脯给予我的安心感,但我也很难忘记。她家二楼的灯还亮着,应该还没睡吧,我松了口气。我在黑暗中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有些刺眼。我找到我和她的“临时会话”(这是我们诀别后唯一的联系方式了),敲入“睡了吗”三个字,拇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删掉了,说了句“在吗”。发完以后我迅速地关掉手机,生怕看到她的回应,期待着、也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