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7)

即使只是吃面包，还是硌掉了我一颗摇摇欲坠的牙，还差点将我噎到。
医生赶紧收起我的牙，同时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下食物。
真是个好心的医生，我心想。
可我现在只能杀死这些善良的相信我的人。
「你有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吗？我累了。」
跟着医生前往附近的快捷酒店的路上，我用手攥了攥口袋里的安眠药。
这是上次杀眼镜男时剩下的，这次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房间很快开好了，我站在门口对这个男人故技重施。
「进来休息一会儿吧。」
我现在只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我不知道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好。」
他竟然答应了。
医生走了进来，关上门的那一瞬，我竟然涌起了久违的捕猎的快感。
我将放了安眠药的水递给医生，眼看着他喝下，心中盘算着等他睡下就用柜子上那个沉重的烟灰缸砸烂他的脑袋。
但一个小时过去了，医生醒着。两个消失过去了，医生还是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喋喋不休。我感到头开始疼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安眠药失效了吗？还是剂量不够？
我找了个借口让医生去卫生间，决定等他出来的时候拿烟灰缸偷袭他。
医生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恰恰挡在了那个能用来做武器的烟灰缸前。
「你不认识我了吗？」
「什么？」我愣了。
他闭上眼，深深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虽然逃亡已久，又脏又邋遢，但我穿的还是当时从十三号的衣柜中取出的套装。
「你用过我的香水。」他将我打量了一番，「当初我穿这套衣服没你这么松垮，你没照顾好我的身体。」
这是……十三号！
我认出了她那灼灼的目光，这双眼睛曾经在我疯狂地在暗夜森林中逃避巨鸟时，一再出现在我的噩梦中。
她就是十三号，确认无疑。那么她出来了？
略一思索，我笑了起来，所以她也跟魔鬼签了契约？所以她让那个医生替代她成为巨鸟的玩物。
我笑个不停，笑的眼泪在脸上的沟壑皱纹间恣意横流。
「你笑什么？」十三号问我。
「说到底，你跟我一样，是个怪物。」
8、
十三号说，她之所以让医生代替她，是因为医生用私自放她进去探望我这件事，威胁跟她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