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神》四(6)

卡尔收回眼前的传送法阵，慌张地跑向倒地的姐姐。她的左眼一闪，亚托莉的身边，一颗小树正在生长，树上翠绿色的光芒落在亚托莉的身上，她左侧脸颊的伤口开始愈合，消耗殆尽的体力开始回复，但依旧泛腾黑雾的左腹，那道“灰天使”斩下的伤口依旧如之前一般。
卡尔看着亚托莉依旧在流血的左腹，急得眼中有泪水开始翻涌。
亚托莉抬起略微颤抖着的右手，将卡尔的额头抵向她的脸颊，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如果父亲所说是真的，那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腰间的痛楚令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本以为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现在看来，可能……”亚托莉张开双臂，给了卡尔最后一个拥抱，“姐姐以后可能没法再陪着你了，塔莉娅，你要学会自己长大。”
夕阳西斜，将姐妹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亚托莉望向已经不再刺眼的夕阳，也许太阳隐没于地平线之前，灰天使“赠”予她的这道伤口会放干她的血，她会像她的伯伯奥斯卡那样不治而亡，会被掩埋在黄沙之中，甚至来不及和她最爱的父母、妹妹还有老师道声“再见”。
但不是现在。
亚托莉忍着腰腹的剧痛，强迫自己挺起身来。战争还在继续，她没有空余的时间多愁善感。
“姐姐，你……”亚托莉耳边响起卡尔哽咽的声音，她绿色的眼眸上蒙着一片水雾。
“姐姐要去做现在还能做的事情，还来得及做的事情。”亚托莉伸手摸了摸卡尔的头，硬挤出一个可能看起来会很难看的笑，“我们的未来，卡罗勒人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亚托莉转过身来，重新迈向还在激战的战场。远端的巨龙“利维坦”与恶魔“天启”正在向着这边杀来，她必须要去阻止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