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霜与雪的还魂诗 第二十九章 无独有偶(5)

"好，晚安。"
"晚安。"
说完，他慢慢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离开她的军帐，却又像逃兵一般飞奔回房。
他回到屋子里，心脏依旧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只是下意识地逃离那令人尴尬的帐篷。
夜色还不浓厚。克莱蒙坐在床沿上，他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月下的影如此复杂，像胡乱的涂鸦，像绳结的乱麻。
他努力不去想，但那些事就像洪流一样，怎么也挡不住。他索性放弃了抵抗。
他在想自己这一路来的遭遇。如果不是亡灵的突然出现，他本可以把她视为生活中又一个小小插曲的。
但是现在他很难不想起她—说的不好听点，如果没有她出力，自己可能已经是倒在雪原的一具尸骨了。她的声音时而如坚冰般严厉不可质疑，时而又如清泉般温和动人。她是那个和自己从边陲跋涉过来的坚韧女孩，亦是那个挥剑如风、穿梭沙场的战士。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流落他乡的可怜人。他曾说要帮助她寻回记忆，但眼前的一切却是更加的扑朔迷离。精灵的故土早已陨落在历史的尘埃，而那些突如起来亡灵的军团却又将极寒之地本就不多的生机掩埋。他们一时竟然被困在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天一天在这里度过相似又不相似的时光。

他迷茫。他知道自己要肩负医生的职责，却不知道意外会不会先于明天而来；他知道自己应该一步一个脚印做好本分，却不知道未来留给自己什么考验；他明明知道自己眼前要做的一切，却怎么也看不清茫茫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