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第五章，追忆似水年华）(2)

德川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感觉有点头疼，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复，不料过了半天对方又追加了这样一个问题
——抱歉，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话拉黑我，但我还是很好奇，就是说，德川先生你是homo吗？
——您觉得是就是吧
带着情绪地这么发出去以后，他想了想，又追加了一条
——这不是她会不会怪罪我的问题，问题是她还是个学生啊，就算我占到了便宜，事后难道不会自责吗？
这话发过去以后对方也沉默了下来——德川这个说辞虽在道德层面占了上风，但却是对自卑心理的一种道貌岸然的掩饰，因为如果他有山本先生的条件，他那天晚上是完全有底气做出那种事的，但就因为他是德川裕太，他是一条曾经因为嗑药负债被迫去拍雪片的可怜虫，他永远也不可能在真由美清醒的状态下踏出那一步
——说得也是呢，你毕竟在花店上班，如果你俩发生了什么，那么那天的场景就不会重演了，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再单纯了，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easy girl，我也就不会为此驻足并踏入你的花店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了，谢谢你，德川先生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家伙还是有点过分呢，居然问到这个地步……】
德川甚至很想拉黑他，但又觉得不太礼貌，为此陷入了一个尴尬的两难境地
在那之后，正如山本先生所言，真由美在花店的画面并没有受到分毫的破损，她有时候甚至会帮忙招揽生意，逐渐成为了花店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一个永恒驻留在那里的icon，一个能让人看上一眼就忘却一切烦恼的，类似于爱与美的象征；德川后来在店里放自己的歌单，有一回她过来听到一首似曾相识的却不知道歌名的曲子，去问德川，德川说他也不知道，于是俩人一起注意了一下，记下了歌名，真由美说这似乎是她高中跳舞时用的一首曲子，但她也记不太清了，相比起舞蹈她印象更深的是和她一块儿跳舞的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她们当时关系特好，可现在都不怎么联系了
——很多歌就是象征着你一个时间段的记忆，可能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记不得多少了，但旋律还留在脑子里，然后某天突然再听到的时候就觉得超级怀念，超级感动，但你就是没法描述……唉，总觉得有点伤感呢，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高中的时候
德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压根没念过高中，学生时代那些美好的东西他几乎没体味多少，他在那个年纪没谈过恋爱，也没暗恋过什么女生，但是真由美的出现就好像填补了那一片空白——那首歌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他突然对她的过去产生了好奇心，下班以后戴着耳机单曲循环那首歌，想到自己多年以后也许也会在某天偶然听到这首歌，想起自己现在，此时此刻停留在脑海里的真由美在花店的场景，很可能那个时候他和真由美也早就不联系了，但这首歌对他来说就代表着她曾经在他人生中留下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