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旋律》(8)

战斗到最后一刻是嘛？我遵守了我们的约定，阿珍。
就当海鸥终于要把老蟹钳子撤下来的时候，毛球飞也似的撞了出来，一口咬在了海鸥的脖颈上。海鸥疼得松了口，毛球顺势接住了老螃蟹，轻轻放到了自己脑袋上。也许是对自己恩人的保护，也许是老蟹朝圣般的精神激起了毛球内心深处那还未成型的兽性。在对着那脖颈咬下去那一刻，热烈的鲜血直冲向大脑，战斗的欲望再也不会被深藏，从此只有他可以决定别的动物的生死，牙尖，爪利。
“叔叔，我来了。”
“你个毛球，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小猫咪。”
三
夜晚的海边格外明亮，跟城区里LED灯不一样，鲜有建筑的海边是由天上的星星照亮的，任何被这星星披撒下来的温和光芒保护的生物都能感受到它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法。它让凶猛的野兽安睡，让繁忙的街道静默，连烦忧的风都会变得温顺，只剩下海的声音，讲述着亿万年不变的生命。
“你听，毛球儿”螃蟹匍匐在毛球温暖，柔软的脖子上。那是猫科动物们最软最脆弱的部位。
“叔叔我只听到你吐泡泡的声音。”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毛球回归了他的天真无邪。
“哈哈”螃蟹有气无力地挤出了两声。

“不，孩子，你仔细听。”螃蟹提出了要求。
毛球载着刚刚出生入死的螃蟹缓缓地走在礁石堆上，月光照着毛球折射出了和星光一样的银白。谁能知道昨天还是脏如土的毛球其实生着如此美丽的毛色。
“海的声音？”螃蟹并没有回复他，两只动物深深沉静在了海的诉说中。
“孩子，你听的是海的声音，在叔叔看来，那是我故乡的回声啊。”毛球表示略懂、略懂。
“孩子，你知道海其实一直在和我们说话吗？”
“真的吗？叔叔可是我听不懂耶。”毛球走到礁石边，俯耳倾听，好像大海真的在和他说悄悄话一样。
“很可惜孩子，只有我们这种老海鲜才听得懂。”螃蟹自嘲道。
“我也想知道大海说了什么，叔叔！”
“嗯……他说他感觉他肚子里好像有很多寄生虫！”
“哈哈哈哈哈……”两只动物笑得前仰后合，笑声盖过了海的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笑声渐弱，螃蟹接着语重心长说道：
“这个星球最初的生命就诞生在这片无垠的蓝色水域，她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她就是我们的妈妈。”
“妈妈？”毛球的DNA动了。
“我的妈妈也是她吗？”毛球怏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