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诞生(6)

就这样我们拿着酒去往了屋外，天空中的云很少，一条漂亮的银河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各自沉默的喝着酒，没有在言语。雪后的天气很冷，冻的我直打哆嗦。这让我放弃了前往湖边的决定，虽然这个时候那里的景色可能会很好。不知走了多久我们找到了一块空地，我在那里生了一堆火，这让我觉得好受多了。他还在喝酒，我想了一会问道“它们也有意识么？”
“什么？”他问。
我抬抬头望向天空中那条璀璨的银河。
“有的，当一个体系各个部分间的联系的拓扑结构达到一定复杂度时，意识便有可能产生。如果时间无穷的话甚至会出现一个横跨数万光年的巨大意识。”
“那他们会想些什么呢？”
“这么说可能有些悲哀，绝大多数意识在来不及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就堙灭了。而剩下的因为没合理的刺激往往深陷痛苦之中。”
“明明好不容易出现，却什么都做不到么？”
“这就是意识的悲哀，孤独而无助。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对我们最大的恶意。”
“那创造者的世界呢？他们也跟我们一样么？”
“这是所有意识的悲哀，也包括他们。”
“我不理解，那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一片虚无。”
“那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我们是平静水面上的一道涟漪。”
“可我分明感觉到寒冷与痛苦，这些也是假的么？这些也全都不存在么？”
“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一个拥有意识与物质的世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我躺在了雪地上，向着天空伸出了手。我突然有种莫名的错觉，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下一秒崩溃，回归到这个世界最根本的样子，一片虚无。
“那么意识的终点是什么？”我又一次问道。
“成为神。”他说。“不是宗教意义上的而是真正的神。”
在那场对话结束后，我一个人躺在雪地上沉默的望着天空的星辰，杨仪则站着我旁边轻轻地哼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歌谣，远处的火堆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不远处的黑暗里时不时有积雪从树上落下。这是新时代的起点，也是旧时代的终焉。有人从中窥见万丈光芒，也有人从此坠入寂寂深渊。不过谁在乎呢？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当我回想起这些事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百年。现在我正站在杨仪的墓前，这个被后来的人称为最接近神的男人此刻正安静的沉睡于此。在我从回忆回到现实时，我发现身旁多了一个女人。她的手里捧着一大把天堂鸟，她把这些花放在了他的墓前。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虔诚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