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琴/羊歌】囚爱 第十二话：翻肚(6)

纵然雨声很大，雷声很响，海水很冷，波浪很猛，但是船上他们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少年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再清晰不过了。他的身子就快要撑不住了，他用尽全力，苦苦地撑着、捉着，就是不愿放手，那呼喊就快使他喊破喉咙了……
他只能这样做，因为除了这些外，他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绝望和希望，都在一线之间，他是死，是活，都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老爷，请您赶快做出选择啊！”
“老爷！小人家中还有老母亲和孩子要养的！他们都靠小人活着的！求求你啊！”
“就是啊！求求你！老爷！”
紧接着，天空又闪过一道剧烈的雷鸣来。这个时候，充斥在少年耳边的只有雷声，他完全听不到男人说的话，但是，看着男人对他们说话的嘴型，少年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愣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即，男人转过了身，双眼瞌成了一线，垂望着在海中的少年。他高高地举起了，在雷光闪过的那一刻下，想也不想地就落下了。也是这一手挥下，船动了，螺旋迅速地转起，朝着另一边给驱驶远去。同个时候，一波海浪袭来，在这个的助力下，大船驱使得之快，一下便逃离了底下的漩涡中。

但是，也是因此，栓绳被移走，少年再也捉不到了。
绳索也好，生机也好，皆从他手中滑落了，脱去了。失去这拉力的他，身子瞬时一倾，无法逃脱地，被海浪卷走了。在被淹没的最后一刻前，少年和男人相互对望的视线都没有移开，都在死死地紧盯着对方。只是，一个是坚决绝情，另一个是绝望崩溃……
“父亲……我就那么让你憎恶吗？憎恶至……你连让我活下的机会……都不给呢——”
（走！把船开走！不能因为他一人，拖累了所有人的性命！）
“滴答。”
泪光坠下，滴落至地面时，便碎散开了。就像恩恩的心那样，在碎落一地，再也无拼凑回来的可能了。弥留在耳际的雷声余过，一颤一颤地，忽然看到的这画面让他无法接受过来。心在被大石层层碾压，脑海中搅动起的的汹涌海水无情地肆虐着他。
“铛” 的一声，紧绷的弦，终于断开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脱口而出的是无法止下的崩溃大喊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