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10)

其实我有一个瞬间，觉得好可笑，我搭进去了一个多月，晚上只睡五到四个时，燃烧生命与青春，换她红颜一颦笑，一万五六千，不算太少，真为它们的精力而可惜，但至少追过，没追上，也用过心，不会后悔便知足了。更可笑的是竟然猜中了，两个人其实平时关系正好，算不上特别近，聊天一般多。我猜中，完全是运气好，非常离谱，能有这个运气不如买六合彩。

他们俩在一起，事先其实也有些预警的。前几天她好像在和同学讲，与其委屈求全，不如听从本心，我想这不废话吗，能听自己的为什么将就着别人呢，只有傻子才没主见。后来才知道这是暗示，明天是她给他表白了，又出乎我意料，是她喜欢他的，原来这个故事里一直都没有我。
我离开教学楼，往操场方向走，今晚学生会抓我，操场上空间巨大，难以追捕，再加上我运动细胞发达，理应是最佳藏匿地点。刚到跑道，看见天高地广，宇宙之无穷，在黑色掩遮下，操扬大部分被压抑淹没，像溶解在时间碎片中的爱，不经意间消散，再拾起时茫然不知，到底是何种滋味。我沿着草坪，直线前进至看台底下，往最上层前进。向远方眺望，街边路灯照到滩涂上的芦草，再远五十几米便是那条大河，原来我自己以为被追了好远，其实不过一二百米罢了，心理作用。我放松上肢，垂下身体，靠在围栏上注视四百米标准跑道，风过后，冷的不只是身体。过了十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的四倍，下课钟声传来，操场连着教学区那边出现几片人影，通体漆黑，往我这边靠近。空间正在压缩，挤进安逸的夜里。不必说，是那对新成的情侣，卿卿我我，他们沿着跑道走，在看台最底层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