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4)

我心想这还能了得，被抓住了要扣十分，通报年级并警告一次，于是撒丫子开跑，凌厉的风在耳边嘶吼，天空像打翻的墨水瓶洒了一地，到处都在摇晃着，那几个保安的叫声逐渐减小，直至消失不见。我发觉自己从花丛中跳出后，横穿马路，慌不择路之时，往学校门口的那条大河方向跑了，四下漆黑一片，地上荒生丛生，前方五十米就是河，我一脚没踏稳摔倒地上，身躯被一米高的苇芦掩住。

一瞬间，枯黄的草茎将我如下葬般掩埋，夜间清凉的空气倒灌入燥热的肺里。四下无人无物，只是一片河边滩涂上的芦草，土地腥腥气息略加呛人，但不倒至于脏的地步。天空蒙上了一层云，星星在我看不的地方和月牙抱在一起。月色透不过云，像有些爱，透得过万里山叠却不过一层轻纱。
抬起胳膊，看到已经为时不早，七点半，想必晚自习里看班的老师正猜测我在哪里游荡，我虽然不算好学生，但总不会嚣狂到半节自习不回去。从滩涂里爬起来，二十多米处是一条大河，河面上波纹起伏，应着朦胧的月色，吞噬掉半天的云雾，尽然如此，这河再美也抵不过当下潜回学校的目标任务重要。我拍拍腿上的泥土，顺着路边几盏惨白的路灯，找到方向，远远望着学校大门，这才想起手上没有请假条，进门不成，保安估计把我当成社会闲散人员，拿起防暴盾大叫，有小混混，老李快来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