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二）(2)

“二爷……该说的我全说了！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张云雷慢条斯理地伸手端过茶杯，轻轻吹了吹浮茶，略殷的唇触了触温馨宁静的翠色，轻轻一抿——温文尔雅，谦和如玉。
“嗒！”茶杯轻轻落回茶几，声音不大，却没来由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旌一跳。那只原本握茶杯的手缓缓伸向一旁侍立的阿天，然后这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芊芊素手上就多了一把寒光湛湛的短匕，在冷调的灯光映照下，反射出骇人的银光。
“二、二爷……”花衬衫男人下意识地往后挣扎了一番，但身后魁梧壮硕的兄弟们并不给他躲藏的机会，有的踩着他的背，有的勒着他的脖子，最为骇人的是有人抓着他已经少了根小指的右手狠狠将它拍在干干净净的茶几玻璃上，一种生冷刺骨的恐惧从这只疼到麻木的手掌慢慢钻进他的心脏！
“二爷……二爷！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
张云雷缓缓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这一边，粉嫩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匕首冷硬的锋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这几年我确实动手少了，倒是让你们忘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不……二爷，我再也不敢了……”
张云雷在花衬衫男人面前站定，一手悠闲地插在裤袋里，一手握着冰冷的匕首，居高临下：“你也算是从我手底下出去的，虽说现在跟了花荣，但到底不应该忘性这么大——我的场子，不允许有粉头粉脑的出现——即便是刘爷下令，要么他收了我的场子，要么……他换地方！你一个蟑螂老鼠的身份，也敢坏了我的规矩！”说着抬手向下狠狠一扎——“杀鸡儆猴，倒是你提醒我了！”

“啊——”花衬衫男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筛糠的身体猛烈地扭曲起来——断指的手掌，那柄寒光湛湛的匕首赫然穿透在上面，鲜红的血从肉与金属的缝儿里钻出来，四处泛滥……
张云雷优雅地直起身子，掏出一方藏青色的帕子仔仔细细擦了右手的每一根手指，缓慢、温柔，像是在擦拭自己珍藏已久的玉器。
然后，他把手帕往桌上一丢，双手插兜，淡淡道：“断了他的手脚，还给花荣，告诉他，以后要再有这种事儿，即便刘爷护着他，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
“二爷……二爷不要……”只剩下嘶哑的求饶，混着些痛苦的吸气声，却渐渐淹没在冷硬的鞋底。
张云雷推了推眼镜，镜片后好看的桃花眼折射出阴冷的眸光：“做得干净些，低调些，让花荣先知道就可以了！”
“是！”
“二爷！”阿力推门进来，朝张云雷微一颔首道：“刘爷来了，在三楼等您！”
张云雷轻轻皱了皱眉，微不可察，少顷，他轻轻吁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楼是他一室一厅的套间，平时做办公、休息用。
他进去的时候，刘允钦正端着红酒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微笑着朝张云雷道：“听说今天你去D中开家长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