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糖番外 夜明深1-4(2)

“人呢？”
他指一指空箱，问今天当值的鹿鹿。鹿鹿看他一眼，回头喊摄像：“小牛——江处呢？”摄像言简意赅：“东边第十排”。
他顺着摄像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江恬站在晓宇的身侧边，半个身子都几乎趴在桌面上，她右手肘撑住身体重心，正举着一支笔在耳边，摇头晃脑不知说着什么，笑得俏丽。晓宇正对着电脑，在屏幕的光亮里嘿嘿笑起来。他的内心像被一种什么柔软的重物击中，他有些恍惚，有那么一时错觉，仿佛还是身处在驻巴的好光景里，他，江恬、晓宇、小白，还有项晴，也总是这样聚在一处的。他们各自端着笔记本在长桌上办公，周日的午后，他们在厨房里喝茶、吃点心，无聊时哼唱起不知名的歌，江恬跟小白挤在一起窃窃私语，又偷偷地笑，大家逐渐都来了，于是听领导开例会，整理材料，写新闻稿，直至夜幕降临……
他站在江恬的身后，江恬往晓宇身边靠了靠，只听到她说：“对，对……这儿……你把这一段剪掉，再把刚才的接上去。嗯，讲一句话，看一下稿子，我看抖音发的视频，都是把看稿子的部分剪掉，然后视频就变成一抖一抖的，讲一句话，看一下稿子，这样不好，你记得提醒一下！”

“说我呢？”
他微笑走近，也倾身去看屏幕。江恬抬起身子，站直了，同时很快否认：“没有，我们在说新闻的事。”她跟晓宇打招呼：“我先走了，回见！”
“哎——”
他喊住她：“巴联社的翻译稿，是在你那儿吧？我要拿回去再看——”她停下脚步，转身朝他丢了一个长筒纸卷。
“整理好没？”
“你自己不会看啊！”
晓宇盯着电脑，左手握拳抵住了唇，却是颤颤巍巍抖着肩膀。连这小子都在憋着坏，他正待要再说一句，却听到另一个声音传入耳来。
“哟！口气可真大，敢跟司长这么说话，整个部里恐怕也数不出几个。”
说话间，人就到了跟前，他暗叫不好，是齐斯予。记者会已经开完了，她不仅没走，还寻了过来，更不妙的是，江恬正暗自打量着她。日常的例行工作中，他们的衣着都极为简朴，组里连日的劳碌更是让她略显苍白，同事间彼此看惯了并不觉得，可现在，江恬扎低的马尾跟齐斯予那一头漂亮的长卷发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双平底鞋，活脱脱像个刚出大学校门的实习生，在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齐斯予面前，平白无故就矮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