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音梦
————在如今看来,我现在的成就,跟先辈比,不过是池沼罢了(作者寄语)
下北泽 李甜所
多年以后,我站在林檎树前,准会想起初遇先辈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李原野,我的父亲,他总是一副不言苟笑的模样,严肃且古板。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去世后,他似乎再也没笑过。
“甜所,下来学棋。”父亲古井无波的脸上泛出一抹严厉:“别让淳平先生等太久。”淳平先生是我父亲请的一名围棋教师,专门教导我下棋。
“知道了。”我有些不情愿,但并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于是我从二楼卧室款步走下。在这之前,我藏好了我隐蔽得到的手风琴。
刚过拐角,父亲看着遮住了半张脸的报纸、啪嗒啪嗒抽着香烟的形象映入眼帘。一如既往。 淳平先生站在父亲身旁,噙着笑容,用目光打量着我。我对此大为反感,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围棋,又或是因为我不喜欢淳平先生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当时我11岁,青春靓丽少女的身体却不合常理地成熟。
明明才早上十点甚至九点,夏蝉却已鸣叫起来,极富夏日气息的太阳也早就升过树梢,透过窗户,把一束束阳光照射到桌面、沙发和地板上。今天天气格外的好。
我熟稔地随淳平先生来到略显阴郁的棋室,开始了今天的课程。淳平先生用极富磁性与美感(在我听来却是干瘪和机械)的嗓音说道:“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本手、妙手和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