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2)

“嘁，无趣。”房梁上，一男子负枪而立。他喃喃道：“不会让你们，踏入关内一步，因为我，不，我们，在此当关！”
第二回
塞内
他背着枪，走在空旷冷清的城内。朝廷跑了，民众走了，敌人来了，关守不住了。他一步一顿，走过了酒肆，走过了集市，走到了茶楼，他看见一人伏案而读，是那位说书的老先生。“老先生，蛮夷来了，为何不逃啊？”他出声问道。“我打小在此地长大，约莫着，说了五十多年书了，”说书人头也不抬地说，“如今啊，国破家亡，朝廷跑了，我不走，不想走啊”他在说书人面前坐下，道：“我常听先生说书，如今关内只有你我二人，为何不说一段，让我也好过过耳瘾。”说书人抬头打量了他一番，笑了，缓缓摊开书卷，“上回书说道……”
一回书说完了，说书人合上书卷道：“后生，这书也说完了，若是想出关，现在还来得及。”他仰天大笑道：“小子不才，浪迹江湖十余年未得名讳。此行若是退了，又怎对得起老先生赐名之恩？”站起，抽出长枪，“今日起，我便是凌空！”说书人一愣，只见凌空向关口走去，忙出声道：“后生，三思啊！”凌空枪尖点地，朗声道：“小子此去，有一事望赋予先生，请先生将我的名讳传遍大江南北，然后再回到此处，对着这长河落日说一场，对着这大漠黄沙说一场！”枪尖轻挑，舞出一个枪花，“先生保重，小子凌空去也！”凌空拈着长枪，走到关外的黄沙之中，这尊大漠上当关的死神，正缓步走向自己的归宿。

……惊堂木抬起，又悄然放下。没有理会听得入迷的听众，老先生收起书卷，背起包袱，向关外走去。又见熟悉的大漠，老先生走进黄沙中，喃喃道：“凌空后生，答应你的事，老朽算是办到了。如今呵，再到这里，对着长河落日说一场，对着啊，这大漠黄沙，再说一场！”甩开包袱，凌空的故事散落在大漠的空中，老先生朗声道：“上回书，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见血色的落日中一个人影越走越近，身后背着一杆长枪。